满箱子的春夏服装,牛仔裤、束身裤、直筒裤、喇叭裤、各色的裙子、衬衣、风衣等等,白云芳原不想换了,看着箱子里漂亮的衣服,她心动了。
有一个小女孩说过,只要让她穿花衣服,哪怕不让她吃饭也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尤其喜欢衣服,男人中也有爱衣成迷的,例如那个皇帝。
王宝珠说:“这都是俺妈、俺姐给我买的,太时尚了,没法穿。我不让买,她们偏买,我妈说这个年龄正是该穿的时候,这时候不穿,啥时候穿啊?!我不穿,只好放在这了。”
白云芳一面感叹衣服好看,一面细细挑拣自己喜欢的,最终挑了牛仔裤、线衣,正要换上,却犹豫了。
王宝珠见她穿又不穿,丢又不舍得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咋不换呀?”
白云芳不好意思地笑道:“‘小红’来了,怕给你弄脏了。”
王宝珠“嗨”了一声,笑道:“你赶快换吧,咱俩啥关系,我还在乎那个了?大不了回头洗洗不就成了。”
白云芳去枕头下,拿了一包卫生巾,取出一片儿换上。
王宝珠往她那里瞟了一眼,只见稀稀疏疏的几根黄毛,还不能完全掩盖住毛下洁白的皮肤,就笑道:“原来你是个‘黄毛丫头’啊!”
白云芳脸一红,嗲声笑道:“人家还小的嘛!”说完,二女一起大笑起来。
王宝珠按自己所想,很快换好衣服,下身黑色带绒束身裤,上身红花格保暖衬衣,外罩黑色风衣。
白云芳换好了,站在王宝珠旁边,帮宝珠拉拉这里,扯扯那里,时而不时拍打一下不够平整的地方,像大姐姐照顾要出嫁的妹妹。
王宝珠在镜前,前后左右看看,感觉很好,满意地笑了。扭身打量白云芳,总觉得她身上有不恰当的地方,略加思衬,忙从皮箱里取出一件白色风衣,笑道:“披上这个,这样咱俩就相趁了。”
白云芳笑笑接过,又由衷地赞道:“宝珠,你真会打扮!”王宝珠笑笑。
白云芳穿上风衣,腰带在身前打个了蝴蝶结;王宝珠打的是简单的活扣。
王宝珠长发飘飘,她要白云芳坐下,把白云芳的头发散开,拿梳子也梳成了披肩发,又拿出两个头箍,粉的给了白云芳,白的她自己戴了。
王宝珠要涂口红,白云芳不愿。王宝珠说还是涂了更好看,白云芳最后勉强涂了点儿,看上去淡淡的,王宝珠自己抹成了紫红色。
忙碌完了,二女在镜前一照,都满意地笑了——白云芳清新妩媚,王宝珠自信冷艳。花小艳推门进来,乍然看见二女,以为走错了门儿,微一凝神,禁不住一声惊呼:“哇,太漂亮了!”又惊叹道:“黑白女神!”
二女一笑,问花小艳去不去?花小艳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咕嘟着嘴说道:“没心情,你们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二女安慰鼓励她一番,又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然后换上高跟儿皮鞋,哒哒地,就出了门儿。
感觉考试不顺,花小艳情绪低落,就上床躺下。她躺在床上,心中一阵感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人家白云芳和王宝珠,长得好,家境好,学习也好,简直是样样都好,老天真是不公平!”一念及此,更觉心酸。
教室里,张想打扫完卫生,看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芳、珠二女。一旁,刘思课外书看得津津有味,张想不愿打扰他,想着卓不群该歇歇了,就到他对面坐了下来,想和他聊聊。
卓不群见张想坐在自己对面,没等张想开口,他拿起书,站起身,出去了。
张想无奈地摇摇头,干坐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也出了教室,只见卓不群在“读月亭”里,手捧书本,边踱边读。
段成想回家,借不到自行车,坐车回去,又舍不得一快半钱的车费,看见张想在教室门口站着,就想到了他的破自行车。他跑到张想跟前,说要借车。张想笑道:“我那破车,你骑不好!”转身走到窗前,冲教室里喊道:“思弟,把你的车借给段成骑骑。”
刘思爱惜他的车,怕别人骑了,磕了碰了,弄坏了,要是段成直接找他借,他一口就回绝了。张想是他结拜大哥,他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心里又实在不想借,因此吭哧吭哧半天,也不说借,也不说不借。
张想急了,叫道:“你不是不回家吗?借他骑骑咋了?”
刘思耍滑头,说道:“我回不回家,还不一定。”
张想不耐烦地说:“把车借给他,你回家,我再给你借,把宝珠的车借给你。”
刘思听说,赶忙站起,笑了笑把车钥匙递出窗外。
段成走后,张想无聊地在窗外又等了不知多长时间,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还是不见白云芳、王宝珠,心里急躁起来,走进教室,到刘思身旁,催促刘思道:“别看了,别看了。走,咱俩到寝室找她俩去。”
刘思惊疑地问:“女寝室?”
张想生气地叫道:“操,她俩能在男寝室?!”
刘思并不生气,笑道:“哥啊,咱学校规定,男生不准进女生寝室啊!”
张想急道:“你真是一根筋!不让咱进,咱就不能找个女生把她俩喊出来?”
刘思笑笑,答应了。他合上书本,收拾书桌,又对张想说道:“要找,你去找啊,我只管跟着你。”张想笑他“熊样”!
刘思收拾着书桌,无意间一抬头,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两个女生,等看清了是谁,就赶忙给张想努嘴儿。
张想转身,登时目瞪口呆,浑身一颤,如电击了一般,半天才缓过神来,快步走到他的课桌前,坐下,一言不发,直瞪瞪地盯着门口站着的两个女生。
门口站着的是白云芳和王宝珠。
平时,她二人就已是艳惊校园了,着意打扮后,更似仙女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