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对自己稍微碰触到肩膀的对象,表达天真无邪好感的少女,现在或许也在某处像那样唱歌。
尼古拉斯一直沉淀在心中的愤怒、悲伤和焦躁,仿佛都被那清澈的歌声一扫而空。
缘分与坎坷的相逢
摊贩生意兴隆,路上行人手上的料理也五花八门。他心想机会难得,于是试着排队的店家招牌上写着平烤面包三明治,旁边画着料理的形状,但那是尼古拉斯从未见过的形状。
那是将大块的肉串在竹签上,立在炭火窑上慢慢烧烤的店。每当烤熟的肉汁滴在炭火上,就会冒出烟雾,以及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这是什么食物?
哦,大哥是第一次看到平烤面包三明治吗?简单来说,就是用玉米粉揉成的扁平面包,夹着蔬菜和肉。这是这一带最受欢迎的料理,只要吃一口,你一定会爱上!
爽朗的女老板用洪亮的声音这么告诉他,旁边可以看到前一位客人接过料理。
半月形的薄饼皮里塞满了蔬菜和肉,上面淋着某种酱汁。价格是五枚铁币。以一餐的价钱来说并不便宜,但景气好的地方物价会比较高。分量看起来足够填饱肚子,所以应该不算贵。
那么,可以给我一份吗?
好哦!大哥这么帅,我就多切一点肉给你!
女老板这么说完,就拿起插着肉的竹签,用刀子把肉片削下来,放在夹着蔬菜的扁面包上。滴下来的肉汁应该也会成为不错的调味料。
盘子怎么办?如果自己有盘子,就收五枚铁币;如果要连盘子一起算,就收一枚铜币;如果要还盘子,就退你半铜币。
哦,还有这种规定啊。啊,我有自己带盘子,就用这个。
因为他是旅行商人,盘子和杯子总是挂在行李上。女老板接过盘子,笑着说这盘子真不错,然后把料理放上去。
那就收你五枚铁币。你是第一次吃扁面包三明治,表示你刚来恩卡地区吧?这里是个好地方,好好享受吧。
女老板说完,就偷偷在盘子上多放了一片肉。尼古拉斯恭敬地道谢,然后为了后面的客人离开队伍。
广场上摆着许多木桶和木箱,人们把那些东西当成桌子和椅子,热闹地用餐。可惜这附近没有空木箱。尼古拉斯没有认识的人,也不想在人群中徘徊,于是决定离开广场。
小哥!要不要买一个恩卡地区名产,丝结花饰啊?
离开中心地区后,人潮渐渐变得稀疏,向客人搭话的人也变多了。拿着几个丝结花饰的木板向他搭话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很遗憾,这附近没有我认识的人。
哎呀,可是你不是戴着漂亮的花饰吗?
这是别人送我的。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交换来的吧?这个花饰也有结缘的意思,为了下次遇到送你花饰的人,你最好带一个在身上!
这话说得真好听。原来如此,如果这是和亲近的人互相赠送的东西,现在的自己就是单方面收到礼物的状态。
虽然不觉得有机会在这么多人中和几乎只是擦身而过的对象再会,但既然价格只要一枚铁币,买来当纪念也不错。尼古拉斯收下花饰后,又买了一个不同颜色的花饰,女孩开心地把钱收进腰间的钱包。
如果你在找可以慢慢坐下来休息的地方,沿着这条路直走就会到港口哦。虽然人比广场中心少,但那边也有卖艾尔啤酒的摊贩,还能看到正在施工的桥。
这么说来,恩卡地区是靠水运和艾尔邦相连呢。谢谢,我会去那边看看。
在行商时,话题永远不嫌多。
像是在西边的城镇换了新领主后,物价似乎下降了;在北边的村子,有小牛因为生病而大量死亡;在某处新盖的桥有多么气派;城墙开始进行大规模的修缮。
从这些传闻中,可以推测出物价下降是因为税率改变、小牛大量死亡导致牧草价格下降、为了盖桥而聚集人手导致食物价格上升,这些都是商人的常理。
什么东西会在哪里不够,该在哪里采购、在哪里运送才能获利,行商者总是习惯预测这些趋势,也会告诉提供有益情报的人对自己无害的有用情报。
道路的宽度和桥梁的规模,直接反映利用者的人数。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去确认那座桥当作话题也不错。
走了一阵子后,建筑物突然中断,吹来水边特有的微湿的风。虽然这附近人也很多,但并排的木箱到处都有空位。我在其中一个空位坐下,眺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终于咬下平烤面包的三明治。
!真好吃。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虽然烤好后走了一段路,但面包皮还留有刚烤好的酥脆口感,另一方面,吸收了蔬菜和肉的湿气后变得有些沉重。肉是用月兔叶包着保存,再撒上盐炙烧而成,虽然简单,但肉质柔软,非常美味。
这头猪大概还很年轻吧。现在是秋末,也是猪只最肥美的时期,我似乎碰上了好时机。
每咬一口,肉和蔬菜在口中混合的感觉也很棒。有点重咸的调味,让人不禁想配艾尔啤酒,有点可恨。
卸下行李的安心感和庆典的热气,似乎让我在不知不觉间情绪高涨。明明分量不少,我却吃得一干二净,满足地叹了口气。铺设过的河岸平时似乎是仓库区,和艾尔邦相似但更加新颖的仓库林立。
其中也有法兰西斯卡王国知名商会,以及罗马努斯大商会的纹章。其中也有不少尼古拉斯在王都时合作过的商会,其中没有老家奥图斯商会的纹章,让我有种既寂寞又安心的复杂心情。
奥图斯商会是王都屈指可数的大商会。至少如果是在三年前,商会的纹章毫无疑问会在这里并排。
比起传闻中听到的衰败,我更能实际感受到这一点。
——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