哓婉对西门河的主张深信不疑,她从来都不怀疑西门河的主张,也正因为如此,固带着她来邺城,是带着西门河给他们的任务而来,他们是因西门河的令而行正义之事,所以她认为他们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
婚期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来的是那样仓促,多少让人有几丝不安。
那段时间,老天不知道是被谁得罪,一直不停的下雨。也就是固迎娶哓婉的那天,从早上又开始下雨了,开始时不过是沥沥啦啦地下,过了早上雨水又大了些。
漳河的水,像一头发疯的怪兽,在肆虐的践踏着堤岸。邺城的百姓看着溜满的漳河水,他们害怕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忧虑,每个人都担心着那洪水冲垮了堤岸。那样的话,他们会居无定所,背井离乡,那样漂泊不定的生活,是真够凄惨的。
祖祖辈辈居住在邺城的人们,谁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啊!
有几个老百姓瞧着漳河的水,都害怕的哭了。这时,隐隐约约传来乐器声。吹吹打打的乐器声里,月荷坐着鸾椅走来,她身后跟着一拨人。
人们看着冒雨而来的巫婆队伍,个个脸上露着笑容。他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们深信月荷这个巨巫,通着天呢!她会跟老天爷去讲,让老天爷把雨停了。
月荷受用着夹道老百姓的膜拜,很神气的接受着人们的恭维、崇拜。
月荷得意的给人们洒水,为沿道的人祈福。
鸾椅抬到漳河岸边停下了,可是雨却强烈了。冒雨而来的群众,站满了河岸边,他们不只是看热闹,而是再次期待巫婆的灵验。月荷从鸾椅上被她的弟子红菊搀扶下来,装模作样的行法布阵,变着戏法的去哄那些善良的人们。
月荷表面上很镇定,其实内心早就心急如焚了。如果大水冲垮了河堤,这里的老百姓肯定会遭殃的。
突然,一阵喜庆的乐器声传来。那美妙的乐声,让听着的人,感觉到非常舒服。
“谁家又娶媳妇了,真会选时间?”
“这个日子定的真不是时候,偏偏又遭大雨!”
“新娘非浇个落汤鸡不可?”
眨巴眼的功夫,一顶花轿在敲敲打打里抬过来了。
哓婉坐在花轿里。
一颗颗泪珠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哓婉一直忘不了西门河。
因为西门河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她挥之不去。
她越是挣扎着忘记他,他越是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
她感觉他的心痛极了,她很想立刻见到西门河。
“西门豹,你在哪里?哓婉想死你了!”
回答她的只有那雨水敲打轿顶的声音,还有那风声!
月荷看着花轿来了,就瞪着眼睛看,踮着脚尖看。
可是那花轿怎么了,看着渐渐抬过来了,可就像那反弹的橡皮筋,越拉越长,就是抬不过来。
月荷手舞足蹈,念念有词。
月荷看着时机已经成熟了,就开始给大伙儿,实行宣传。
月荷:“这条河里,居住着一个很了不起的河神,河神掌管着邺城的刮风下雨。”随即话锋一转:“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我们的河伯要娶媳妇了,河伯娶了媳妇后,河伯才不会发怒,漳河的水才不会高涨啊!”
人们听着月荷的话,有的相信,有的怀疑她的说的话,当然也有好奇的。但大伙儿还是持观望态度。
“给河伯娶媳妇?很新鲜啊!”
“这可是亘古未闻的事啊!”
月荷说:“河伯是一位了不起的神,河伯想娶谁家的姑娘,那是谁家姑娘的福气!当然,河伯的媳妇那得长得俊俏。”
众人说:“是是是!”
第六十二章扣下新娘
花轿时走时停,似乎停留在那个点上,在莫名的蠕动着。
月荷的眼神停留在那花轿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毒辣的眼神,似乎要吞噬了那花轿。
红菊读懂了月荷的眼神,径直奔花轿而去。月荷会意的冲红菊递了个眼色,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
红菊朝花轿走去,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花轿跟前,花轿只好停下了。
红菊掀开轿帘的那一刻,红菊简直要崩溃了。
花轿里坐着的那个女子,怎么这个眼熟啊?红菊仔细一看,差点晕厥过去。她不但见过她,她还救过自己呢!
哓婉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红菊,不禁一愣,顿时想起来了。
哓婉:“小妹妹,你为什么要拦我的花轿?”
红菊表情冷漠:“我们的巫师要见你呢?”
哓婉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巫师!巫师找她会有什么事儿呢?
哓婉垂下了睫毛,几颗泪珠扑簌而下。
红菊的心,一阵悸动。红菊放下了帘子,对轿夫说:“随我来!”
轿夫抬着轿跟着红菊走着,吹打的乐队也跟着红菊。红菊感觉方向变了,掀起轿帘却看到迎亲队伍朝着一处院落走去。她以为是婆家呢,也没注意。花轿停下了,红菊说:“新人的妆不够浓,再添添妆!”
哓婉听到话有点不对劲,急忙扒开帘子四处收寻。
一户冷清的院子,似乎好久没住过人了。拦腰深的草,满院子都是。
她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何要把她带到这里来?一连串的问号,让她非常的费解!
哓婉迟疑地不肯下轿,在红菊的眼神震慑下,几个岁数大点的女人,硬把她拽下轿来。
漳水边,香烟缭绕,月荷旋转着身子,大尺度地耍着巫术。供桌上,摆着猪头、羊头、牛头三畜的祭品。一群女巫胡乱的扭动着腰肢,在作着巫事。三老坐在属于他的尊位上,冷峻的表情似乎每个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里长守候在围观的人群里,在做着维护现场。十来个衙役,挎着刀剑,在向众人耀武扬威。固看着新娘子连同她坐的花轿,被女巫们给带走了,非常着急,又是那样的困惑。
她们为什么要带走新娘子,难道她们想让哓婉也加入她们的行列?就算加入她们的行列,也用不着在人家的大婚之日,做如此让人难堪的事儿啊!
该怎么去给爹娘解释呢?该如何去面对哓婉呢?哓婉八成受到了惊吓!
固拗不过女巫那些人,只好一路跟着,拐过几道弯来到了那处长满草的院落。
哓婉坐在梳妆台前,女巫在她脸上涂抹着什么。固被人挡在外面,他进不去,只有远远的看着哓婉。哓婉不经意的目光,却忽然看到了固。她用眼神给固丢着眼色,示意固救她。固看着抹眼泪的哓婉,那一刻固感觉自己好无能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