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猫英你得知道,其实这不都是你的错。“含蕴把季猫英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握着,然后接着说:”其实之前一直很羡慕你和边篱,像是毫无瑕疵的完美情侣,可是渐渐认识熟悉以后也知道你们之间也有很多问题。你总觉得你不够优秀,他总觉得你太过于逆来顺受。可是一旦两个人都承认了自己的症结,你们之间的战争就爆发了。人总是在相互生气的时候忘记本来对方对自己来说是个多么重要的存在,所以你们还是相互爱着的,只是这一段路,没有彼此陪着而已。“季猫英看了看神情真挚的含蕴,没有想到看似叛逆强势的含蕴竟然这么轻易地将自己和边篱之间的事情分析地如此到位。
可是很快季猫英又泄了气,就算现在明白了,也已经晚了啊……边篱现在已经在万米高空之上渐渐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其实是我太懦弱。“季猫英憋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七个字。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米苏打来的。
“喂,米苏?“季猫英接了电话。
“姐们儿!你这又跑到哪里去啦?这一节辅导员的课你也敢翘?更年期的女人不能惹啊!“米苏站在教学楼走廊上冲季猫英发飙。
“对不起……“季猫英想都不想就道歉。
“哎呦喂你该道歉的是辅导员啊,不是你亲爱的室友。要是能回来,就尽量回来吧,跟她说一下情况,至少别让这门课挂掉!“米苏才是室友的典范与楷模,时时刻刻为季猫英着想。
“知道了,你先忙吧。”说完季猫英就挂了电话,留米苏在电话那头默默无语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
季猫英端起来含蕴熬得粥,喝了几口然后一个人躺到了樊夏辰如青年旅馆一般的卧室,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猫英想睡过去,因为那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安澜一样,安静而又美好。
闭上眼睛,季猫英的记忆就慢慢回到了高中时候那个熟悉的校园。
总是在草地上带着耳机睡觉的边篱,总是在课堂上受到表扬的边篱,总是接受着女孩子们爱慕目光的边篱,总是对自己温暖柔和的边篱。
现在,这一切都不在了。
含蕴走进来拉上了窗帘,卧室里一下子就变得黑暗起来。季猫英也慢慢地跌入黑暗,因为那个曾经是自己希望是自己跟随着的光芒,消失了。
空城难逃
不管季猫英现在是死是活这个时间还是一如既往地存在着。大街上放着欢快的音乐,有人穿着大大的玩偶服装派发传单,街角的咖啡店里坐着一些清闲的人看着杂志。
季猫英耳朵里塞着耳机晃晃悠悠地走过一整条繁华的街,脑子里那些记忆哗啦啦地放映了一遍。
那间便宜又实惠的日本料理店,靠窗的位置现在也空着,就像这姑娘的心一样。电影散场过后到处都是小情侣手拉着手的身影。季猫英装作没有看见别人的幸福自顾自的哼着歌摇头晃脑。
偏偏歌里这样唱:
隔着电话,你的开心与难过,我都听不太清楚隔着地球,你的愿望和未来,我都离得太遥远季猫英莫名地难过了一阵子然后把自己的耳机扯了下来。人不顺心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当然想季猫英这样生性温柔的姑娘,只会责怪着自己然后默默地羡慕别人的幸福。
不远处就是宿舍,季猫英四下望了望抬脚就准备过马路。
一辆跑车狂拽炫酷叼炸天地停在了季猫英的前面,刚刚伸出去的一只脚乖乖地收了回来。从车上下来的,是白应。
白应手上拿着的外套顺理成章地披在了季猫英的身上,季猫英默默无语地接受着白应的关心,因为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像除了边篱,身边这个人是谁都已经无所谓了。
虽然只隔了一条马路,白应还是开着车亲自把季猫英送到了宿舍楼下。
季猫英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安安静静地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夜景,然后机械地下车上楼。
白应一直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在这一秒,他忽然明白了,无论自己有多么富有多么有成就,都比不上边篱在季猫英心中的地位。
说实话,这么久以来,季猫英的决绝和冷漠都没有像这一瞬间一样给了自己强大的一击。白应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恍然大悟挫了勇气。
季猫英刚刚推开宿舍的门,米苏就从床上跳下来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还念念有词:“猫英啊,你没事吧?一大天也不回来……”
“我没事。我很好。”季猫英把手机丢到床上,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掉眼泪。
米苏看着眼泪像是黄河开闸了一样的季猫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她身边抱着她,给她擦干眼泪。
季猫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惊得其他宿舍的同学纷纷前来关心,米苏也只是一句“没事没事,不小心磕到脑袋了”应付了所有的同学。
这些同学里当然不乏看笑话的。
“看吧看吧,这就是作的下场……边篱在好也抵抗不了季大小姐这么着折腾啊,分手了吧?开心了吧?这样也好,边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唉……你说季猫英也挺可怜的。要不是自己的男朋友那么优秀,何必受这种鸟罪呢?所以啊,找男朋友就找男朋友,男神什么的,都不靠谱!”
“一个死要面子,一个千金大小姐。两个都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不分手才怪好吗……”
你说,这世界上凡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人,会有几个会看着你难过的要死的时候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或者最基本的,一句安慰?
尽管现在的季猫英天已经塌了大半边,可是还是有这么多人抱着看客的心态在她身边环绕。
第二天办公室,季猫英拿着本学期的实习表站在了辅导员的办公桌前。
“老师这是我的实习表,考试结束了我就离开上海了,实习在我爸公司,下学期的注册就让米苏带我好了……”
季猫英把那张盖着红戳的表格放在了辅导员的办公桌上,表情呆滞地说。
辅导员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但又眼神凛然的姑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默默无语的点了点头。
作为全学院第一个拿回来实习表的学生,不管用什么办法靠什么关系,总之季猫英这么做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