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猫英看着边篱憔悴的样子,猛然的心疼起来。但是她很快笑起来,走到边篱身边抱住他的肩膀,把边篱的头揽进自己的怀抱。
这一次,换我给你勇气和力量。
边篱呼吸着季猫英的气味,浮躁的心顿时沉静下来。我最难过的时候,有你陪着,是我最大的幸福。
如何填满那个叫做孤独的黑洞
大致跟边篱说了一会儿话,季猫英就回了自己家。爸爸在公司忙东忙西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季猫英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爸爸一个人安静的吃着牛奶面包看着无聊的财经报纸的样子。
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两个鸡蛋还有几瓶红酒。
季猫英定定地看着毫无内容的冰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她下了楼,独自走了很远才到了一家超市。因为是高级别墅区,小区里只有很简单的便利店。季猫英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家竟然连买个菜也这么不方便。
抱着一大堆食材回家的季猫英,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得人仰马翻。
熬了比较暖胃的银耳莲子粥,又给做了两个新鲜爽口的小菜。最后季猫英提着两个保温饭盒下了楼。
快要到冬天了,这座城市的街道也渐渐变得萧瑟起来。季猫英穿着薄薄的针织衫,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叔叔,我去光茂大厦。”季猫英抱着两个饭盒,像是抱着什么宝物一样。
二十分钟的车程,季猫英跳下出租车站在了这幢属于自己老爸的大楼前。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呢……这座大楼的最高处,是老爸的办公室。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自从妈妈离开之后,爸爸一个人忙着辛苦工作,忙着应酬,忙着给自己收拾烂摊子。就连现在的自己像个羽翼渐丰小鸟也飞离了爸爸给的天空,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客厅里那些安静吐着泡泡的观赏鱼陪着他。
季猫英越想越难过。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对于爸爸是有着重要意义的存在。当最亲密的人也不再自己身边的时候,那个叫做孤独的黑洞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填满的。
她提着饭盒进了电梯,直达顶楼的办公室。
季永德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迷离。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忙着忙着就忘记了吃晚餐,可是当自己闲下来了之后又懒得一个人去吃饭。
深夜下班回家后,一杯白兰地加上一份沙拉,就这么轻易的解决自己的晚餐。
“老爸!”季猫英推开门喊道。
“哦!猫英你不是跟边篱在医院吗?怎么到这里了!”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季永德还是惊喜了一下的。
“我来给你送晚餐!我亲手做的哦,超级好吃!”
“嗯……不错不错。看来我们家猫英真的长大了不少!”季永德打开了饭盒,香气扑鼻而来,他一瞬间饿到不行。
季猫英看着爸爸坐在接待沙发上吃地香甜,自己就在豪华的大办公室瞎转悠。最后一屁股坐到了老爸的办公椅上。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按照日期和类型不同贴上了不同的标签。一根钢笔没有合上笔帽孤零零地滚落在一张A4纸旁边。一大张白纸上,只写着季猫英飞回来的那趟航班号。电脑开着,上面花花绿绿地图像和报表让季猫英一个头两个大。桌角处立着一个相框,里面卡着季猫英的照片。
“哇,张昊哥好厉害!这么多文件他是怎么做到分理的这么清楚的?”季猫英重新把目光转向那叠厚厚的文件上。
“人家是专业的啊!要是你做我的秘书公司迟早倒闭了吧……”季永德拿着汤匙喝了一口粥。然后连声称赞:“这个粥熬得真好呢!”
“那是必须的啊,也不看看是谁做的。”季猫英没有抬头继续在办公桌上进行寻宝三万里活动。
她拉开第二层抽屉,眼睛被一张照片刺得生疼。
照片上穿着公主服的季猫英抱着妈妈的手笑得甜美,背后是很久以前的那间郊外别墅。她下意识地把抽屉关上,看着有些消瘦的爸爸,心里越发的觉得难过。
季猫英提着另一个饭盒从大楼里走出来,上了张昊开的大奔。
“去祥和医院是吧猫英?”张昊像个大哥哥一样温暖。
“对的昊哥。我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季猫英看着张昊,心里万分感激他能够成为爸爸的得力助手。
“跟我还客气什么。记好安全带吧,哥哥马上把你送到。”张昊加大了油门,黑色的奔驰就缓缓地和夜色融成了一体。
季猫英眼神放空,可是脑海里却汹涌着不同的记忆。
高中的时候,班级集体郊游,地点就在郊外的别墅区。还偏偏那么巧,租用了那间别墅。没有人知道季猫英为什么站在别墅门口突然眼泪掉得厉害。对于别人来说,那只是一座可供玩乐的别墅,可是在季猫英眼里,那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门前的四叶草因为没有人管理疯长一片,院子里的秋千也变得锈迹斑斑。
物是人非。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已经人去屋空。就像是离开了很久的妈妈。连记忆都变得模糊。季猫英甚至在想,如果某一天在大家上遇到了妈妈,她会不会一眼认出自己。她的怀抱,是否依旧像从前一样,温暖而又美好。
记忆像是上了扣的锁链,季猫英只是拉动了最开始是一根线,过往就成串地出现。不知不觉,她的眼睛就已经湿润。
跟张昊打了招呼,季猫英稍微加快了脚步走进了病房。
她轻轻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但是季猫英没有看见边篱,而是看见男朋友的妹妹边迪认真地坐在病床旁边做作业。
被身后的动静打扰,边迪回头一看就立刻站了起来,她喊道:“猫英姐!”
季猫英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嘴唇前示意她声音小一点。
“你吃饭了吗?”季猫英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饭盒问边迪。
“下午在学校吃过了。”边迪把手中的中性笔放在了试卷上。
“你哥呢?”
“我哥出去了,医生说我们再拖欠住院费,妈妈就只能出院了。我哥出去问我舅舅家里问问看有没有办法。”边迪越说越伤心,声音里都有一点颤抖的样子。
季猫英急忙安慰她:“边迪乖哦,没事的。有姐姐在,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