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钱袋,将散落一地的银两银票一一捡起来原样放回去。她知道这只蜜蚴不同于那只母虫,它性情足够温和,以至于此刻它已经被苏瑾捧在了手心里。温温软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苏瑾忍着不把它扔出去的冲动赶紧小心翼翼地把它再次放回在钱袋里。她本想找个好点的地方供它休息,可惜在牢里条件实在是有限,所以不得与让它继续呆在钱袋里。
苏瑾将紫色的钱袋挂在腰间原处,为了防止它出现什么意外,她还特地将本来就被撕扯的不像样子的衣袖子再次撕下一根长长的布条来,结结实实地连同钱袋一起在腰间缠了一圈绑了死结。
确保了一切无误之后,苏瑾才放心地躺在窄小的木板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了起来。
“你干什么?!”玄洛这次是真的被扑倒在地上,他有些生气道。
欧阳溪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他身上就是不起来。她还在思考美人计应该怎么施展。玄洛既不好财又不好色,美人计用起来就像是苦肉计一般艰难。
“殿下,我头好晕啊。”欧阳溪假意摸着额头,一副身不由已的样子,继续软软地趴在玄洛身上。
玄洛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别玩这些把戏了,你就是用尽了心机,也不要指望我会冒险让她出来,哪怕一天!”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的嫌恶。
欧阳溪吃痛地摸摸了自己的腰,扁了扁嘴,再次感叹这任务的艰巨性。总之不能让他离开这间屋子才行。她眨眨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殿下总不会从来不近女色吧?居然一个妃子也不娶,身边也没什么像样的丫鬟,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玄洛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沉着声道,“我想你是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吧,要不要我送你回牢里呢?”
“嘿嘿,我就是想知道而已,没别的意思啊。印象中凡是皇子,身边都该美女如云,可是您的身边却连一个丫头也没有,这讲不通啊…除非…”欧阳溪顿了顿,邪恶地笑了笑,等待玄洛解释。
“除非什么?”玄洛走近她,几乎贴着她的脸道。
“除非,殿下从小便有什么‘隐疾’啊。。。”欧阳溪阴阳怪气地说,不怀好意的神色让玄洛眼神一凛,危险地眯起眼睛。
他邪魅地笑了起来,“身为一个女子,居然说出这等不知羞耻的话来,还真是不多见哪!本宫有没有隐疾,倒真是到了需要证明的余地?那好、”说着他便俯下头来,深深覆上了欧阳溪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
辗转缠绵之间,欧阳溪竟感到不可自拔。她能感受到他的唇边凉凉的触感,酥麻的感觉立即占满了全身各处细胞。檀香微醺的气息萦绕在那人周围,有种麻痹人心的特效。欧阳溪自觉招架不住,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玄洛终于放开了她。
“如何?”玄洛挑了挑眉。
欧阳溪深深吸着空气,仿佛玄洛抽干了她身体里的所有氧气一般。她瞪了玄洛一眼,却不敢发作。任凭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在二人周围叫嚣。她的脸变得通红,忽然间不想再看到那张魅惑人心的脸。。
玄洛看着欧阳溪通红的脸颊,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苍白的脸也难得的有了丝红晕。他惊讶于自己冲动的行为,却也不由地沉浸在方才的亲密接触之中。他对男女之情向来不屑一顾,现在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实,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他的心也莫名地因眼前的女子而暖了起来。
“明日最多许你三个时辰,暂且圆了你这心愿罢、”说完修长的身影便从欧阳溪眼前一晃而过,别扭地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里。
欧阳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人计还没施展,却已经成功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看来玄洛那家伙也不算铁石心肠。
明日既是婚期,又是她和玄洛之间的“后会无期”。玄洛并不知道,欧阳溪却心知肚明。
她终于完成了任务,心却始终静不下来,自己的穿越之旅,究竟是何样的一波三折!
紫曜回到了紫鸢阁,心里还是难以接受娘亲是甄妃的事实,更加难以接受仇人会是当朝圣上的真相。苦涩的心情写在他俊美的脸上。
他执起笔,铺开一张质地上乘的洛阳宣纸,照着脑海中苏瑾的样子,轻轻描绘起来。他还没忘记要救那个女子,多少让自己有些惊讶。
很快,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跃然纸上,他画笔轻点,跳脱的神色活灵活现起来,那就是苏瑾没错了。
紫曜唤来丫头碧儿,将画纸风干交给她,接着问道:“碧儿,晴儿真的回老家了?”
“是的庄主,她是这么说的。”丫头乖巧答道。
紫曜简单收拾了书桌,眉头皱了起来,“倒是没听她说起过还有个老家啊。”
“碧儿只听说过她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没听过她说起过有个老家。这次她走的很是匆忙,都没顾上亲自跟庄主道别就出发了。可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她有个哥哥?你可知是何人?”
“碧儿不知。听她说是半路认得,倒没说起过名姓。”
“恩,知道了。不必候着了,退下吧。”
“是,庄主。”
碧儿轻轻合上房门退下了,只留紫曜在房里思索着那只母虫的下落。看来有空还是得去趟庆王府才行,那紫阳郡主的话未必可信,但母虫的确是消失了。小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不把蛊主查出来杀了,后果不堪设想!
紫曜担心小金的病情,又不禁想到了苏瑾。他躺在床边,褐色的双瞳像无边的夜色,一丝担忧划过眼底,苏瑾被刺伤的那一刻再次浮现在眼前。紫曜不想去想,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似乎那个女子早已经刻在自己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闭上双眼,告诉自己决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后悔自己的决定。他从小便是那样,永远不会对做过的事而感到悔恨,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毕生铭记的箴言。
纷乱的思绪消失在寂静的夜里,明日,又该怎样诠释自己的命运呢?紫曜不知晓结果,却已经为开始做好了准备。
封门山,火光冲天。
“师父,烧了这镇子,恐怕再没有退路了。”年轻女子立在高高的山顶,看着底下一片火光,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