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鬼医和成莞二人待在木屋里,连珠在一旁沏茶。
鬼爷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兴致,前一天竟然花了一个晚上在搜寻医术看看到底应该从哪里教起,可是却半天没有头绪。
所以,他决定,明天对症下药。
“丫头呐,我问你你喜欢学医吗?”鬼医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怀希望。
“呃……”成莞使劲看了看他眼睛,心生不忍,“还好吧。”她本想脱口而出“不喜欢!”,可是见他这样一副谄媚的表情,也觉得这样太伤害他了。但是也觉得不能委屈自己,随后补了一句,“如果要我背的话我就不喜欢了。”
“这……那叫诵读。我顶多让你诵读,不让你背。”这丫头真是……唉。
“那你想学哪一种的?”
“这个……我连有哪些我都不清楚。”成莞说到后来声音越小。
鬼医面露难色,他觉得这也不好讲。随即,他换了种方式,“那你最希望自己能干什么呢?”
她低下头摸着下巴,仿佛在思考,抬头一拍手,“我想自保!”她稀里糊涂地来到这古代,以前看宫斗戏中就看到什么藏红花啊之类的,这么危险的地方自己还不学点防身之术。啧啧,就算不去害别人,自己会点防身的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吧。
鬼医已经彻底被她打败了。他原以为她会说出一堆堆东西,结果思考了这么半天就蹦出四个字,其实关键的还只有两个字。想当初,自己小时候求着父亲教自己医术,现在怎么师傅还去求徒弟的额。好生凄惨啊!
既然她想学些自保的,那便依了她。其实,说到底,这也是最基础的。于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自保呢首先你要会分辨出各种有毒的药,比如说断肠草又被叫做钩吻,它全身都是有毒,尤其叶、根毒性最大。它喜欢生长在向阳的地方。”
听到这里,成莞突然想起曾经小时候上语文课的时候提到这神农尝百草,最终好像就是被这断肠草毒死的。不禁哗然一片。
“跟我出来。”鬼医走出小屋,指着不远处阳光照射下的一片草丛,上面有几株草但是叶片上却有些小的花粉状的带点微黄色,“看到了吗,那就是断肠草。”
成莞不禁瞪大了眼睛,那就是传说中毒死神农氏的断肠草。“那万一真的不小心吃了怎么办呢?“成莞颤颤巍巍地问道。她问这个问题不是没有缘由的,自己这么粗心大意,万一在这三里巫待着随便逛来逛去,然后……这也不是不可能呐。
“那你只能洗胃,服炭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以后要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
“这么麻烦。”成莞嘟着嘴巴暗暗道。
“药性排在第二位的便是马钱子了。又名番木鳖,但是有些医术上也有称之为牵机药的。但是,这马钱子的味道非常之苦,就算使用者将其稀释了多少次这苦味依然不减,堪称最苦的物质。所以当使用时往往会夹杂在其他拥有强烈味道的东西中来掩盖它的苦味。中毒症状最初是晕眩、呼吸增强‘肌肉抽经、瞳孔缩小,最后知道呼吸肌强直窒息而死。”
成莞感慨道,“这种死法好痛苦。罪孽啊罪孽!”
“你这丫头,这么单纯,要是什么时候被人毒死了都不知道。”鬼医白了她一眼,他越发认识到自己有教育下一代的必要性的。这圣女要是被人轻易下毒然后给毒死了,那契临族那老头儿还不得哭死!
“鬼爷爷,三里巫该不会也有……这个吧。”
“就在你后面。”
“啊!!!”成莞一下子跳了起来,急忙跑到鬼医后面,“鬼爷爷,你这里怎么到处都是毒药啊!”
“三里巫本来在江湖上就是有“毒谷”之称,反正你来了没我的允许是走不了咯。”鬼医瞥了一眼她,看她一副余惊未定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事没事啊。只要你好好跟爷爷学,爷爷不会害你的哟。”
“鬼爷爷竟是在胡说。”成莞转过身,佯装生气的样子,气呼呼地说道。
“哈哈……”
“那我哪天要是不小心万一真的被毒死了怎么办?我还没出过这个三里巫呐~”
“如果真的不小心误食了马钱子,就要立即用药制止惊厥,然后洗胃,再用甘草、绿豆、防风、铭藤、青黛、生姜用水煎煮,连续服用四剂。”
现在成莞看鬼医的眼神已经逐渐变了,从开始的崇拜已经变成了盲崇(盲目地崇拜)。鬼爷爷在说这些的时候是完全没碰医书的,就这样流畅地如同说家事一般。让成莞这样最讨厌背诵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痴痴地说,“鬼爷爷你怎么记住这些的……啊?”
“你天天要接触当然也会背了。”他白了她一眼。
也是,鬼爷爷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这个年纪还记不得这些,看他样子少说也从事这个职业有个三十年了。如此一来,成莞越想越觉得会背这些是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