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医院。
孟学成站在孟阳的病房外在暗自伤神,他心里清楚的明白孟阳对于他来说是何种的意义,一辈子是个狠角色,不想老天爷却把报应落在了自己的孙子身上。
“代价?这个代价确实太大了。”孟学成叹了口气,佝偻的身子更加低了低,老爷子终于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站不住了。
随后一屁股压在了长廊的椅子上。
“爸,您去休息会儿吧,阳阳我来看着。”孟秋萍走了过来。
孟学成摆摆手,就又拄上了拐杖。
孟秋萍也跟着坐了下来,说,“何必呢?逼走白妍你觉得他就能和兴遥在一起?”孟秋萍摇了摇头。
孟学成就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孟秋萍盯着她这位年逾70的老父亲,也没再说什么。
那个领命调查白妍身份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医院,“董事长,...”男人短短说了几句话,就看到孟学成握着拐杖的右手青筋暴起,他尽量压低声音怒气的喊着,“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两天后,远在千里之外的白妍乘坐飞机,带着一种不愿意接受事实的态度回来了,又是一场物是人非的变局,又是一场生死离别的悲剧。
只是这个女人的生命中似乎总缺少喜剧,一路上磕磕碰碰,头破血流的挣扎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人情冷暖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苍凉的。
过安检的时候,白妍没忍住,眼泪顺着眼角溢了出来,她太害怕失去了,她不想尝试楚乔失去唐益的那份痛苦,她真的害怕如果孟阳真的就这样死了,她所失去的将是整个世界。
安检人员惊讶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安慰什么,最终,就那样看着她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潮海的天还是六天前的天,潮海的人或许还是六天前的人,只是躺在医院里的孟阳已经不是那个整天对她笑脸相视的男人了。
再次出现在孟学成面前的白妍显得很憔悴,感觉一如三天前的孟阳,老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指着窗户里面的孟阳说道,“进去看看他吧。”
白妍的心痛的撕心裂肺,她会不会再也得不到属于他的回应,记忆一段一段的飘出来。
“我们仔仔细细的盘查过,老管家也说那天坐在车里的是个身材姣好的男人,只是带着鸭舌帽子,调出来的监控根本没有办法辨别出来那个男人的样子,并且他开的那辆车也是一辆经人改造后的黑车,根本没有办法证实车主是谁。”还是那个替老爷子办事的男人,只是这一次就算是凭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事实也根本挖不出来开车撞伤孟阳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那这件事为什么又会牵扯上那个叫白纪凡的年轻人。”孟老爷子努力的睁开微微垂下的眼睛问道。
“这个人和白小姐认识,过去还是一对情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这七年,前些日子他们见过面,之后他飞回了上海,就在四天前,他才又回的潮海,并且调到的监控里的那个人身材和他极像,他就是上海世凡建设的董事长白纪凡。”男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是他?短短上市三年的小公司,说开了也就是个万元户,要想整垮这家公司就像捏死一直蚂蚁那么简单,只是这件事情还只是猜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是他做的。”孟学成低头仔细想了想,接着说,“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一切只能一点一滴的软着来,得有回头的路子,还买得了我孙子的幸福,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男人说完,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闻着消毒水的味道,老爷子脸上突然绽放出了一抹微笑,他淡淡的说,“阳阳,你得给我醒过来啊,爷爷赔你的幸福。”
9月3号的上午,世凡建设的股价产生了小幅波动,但整体趋势是在走下坡路线,孟学成借此开始高价收进占股,但是并不急于过多收购。
股市上的小幅变动并没有引起世凡内部人员的怀疑,怪只怪老爷子把一切打点的完全没有逻辑性,没有相关性。
9月4号,世凡建设的股市又出现了小幅度的下跌趋势。
9月5号,世凡建设的股市呈现上升趋势。
9月6号,世凡建设的股市继续下跌。
这一天,也发生了另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东江医院在这一天连续送走了四个因为车祸导致的重伤患者,长廊外的死者家属哭到晕了过去,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吓的抱着她妈妈的胳膊喊着,“妈妈,妈妈,妈妈,55555”她的哭声严重影响到了医院病人的休息,小女孩伤心的揉着眼睛,最后还是被值班的医生催促着赶出了医院的大门。
医生的解释只有,“家属是签过字的,我们医院对于死者离世也是万分痛心,只是协议上说的很清楚了,对于这重伤患者,全力抢救是我们的职责,但我们不会保证一定会救活。”
这就是现在的医院,医生的脸上一直是冷若寒霜,做事情是为了工作,只是事情的结果他们并不是很上心,因为在他们眼里,救死扶伤只是一项工作而已。
病房里,白妍托着孟阳的右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心里沉静的如同一江春水,她整整等了他四天,他依旧没有睁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
原本的那种失去感也渐渐的变得不再那么明显,毕竟他还活着,他还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这些似乎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