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了一场小雨,雨夜似乎比平常更安静了许多,道路也在百忙之中得以清闲了下来。
我将握着的拳头塞到了窗外,总感觉只有冰凉的东西才能冷却这几天我一直焦热的内心,我将指头一个接一个的伸出,整个手掌被我翻转了过来,流淌下来的液体反而越看越像是眼泪。
从唐益离开以后,我就不记得了他车祸前的那一小段记忆。
直到几天前。
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却又突然间那么清楚的冒了出来,这确实是命,逃不过去的。
我抽回了已经开始泛凉的右手,关上了那扇通往清冷世界的窗户。
尹男已经在医院里躺了足足四天了,我的心也在这四天的时间里起起伏伏。
从手术中安全脱险的他,足足经历了24小时的自我抗争时间,才从鬼门关里闯了回来,在这艰难的危险时段,我不敢走出医院的大门,因为我真的害怕他会成为我第一个送走的老总。
幸运的是,他没事了,只是这一段时间估计都要在床上打发那些无聊的时间了。
身上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导致他在近期很长一段疗养时间内都必须有专人照顾,很不幸的是,那个人就是我。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心里也跟着低沉了起来,原本尹男醒来后的这段时间过的还算不错,没有压力,没有负罪感,只是...逐渐找寻的记忆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江明博,一个我恨足了却又不得不令我放弃仇恨的男人,毕竟那个报复的理由成立着,不是吗?
疲倦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的看向了闹表,只是它也和我闹起了脾气,中途来了场罢工游戏,我想,可能是没电了吧。
手腕上的手表指向了双12,我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切包袱,决定不要亏待了自己,着实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我准点起床打算做个鱼汤给尹男带去,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了原本还在梦中的时末,她拉长了老脸走到了我的跟前生起了闷气。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不说话,只在那里站着,黑着个脸比丢了头牛还要难看。
“怎么?被我吵醒了也不至于这样吧,谁让医院里躺着个病人呢,那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忍忍吧,待会我给你们留点鱼汤,你们吃饭的时候稍微热热就可以了。”我一反常态的温柔着说。
时末的老脸拉的更长了。
“唉,你说你什么时候下过厨房为我和白妍做过这些。”时末很不情愿的样子,惹得我不禁鄙视起她的胸怀。
“你有本事也往那病房里一躺,24小时不睁眼,别说是为你下厨,就是天天给你喂饭我都OK。”
“要真有那么一天,你的要求估计就不是医院的病房了,指不定你会指着医院最阴冷的那太平间说,时末,还是那适合你,去吧,要是你以后待那了,就是天天给你烧香我都乐意。”时末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调斥到。
我默不作声的转过了身去,不想言语,因为我开不起这样的玩笑,每每心里打过一个死结,疼痛就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死亡这种话题波及的范围只要一广,就会牵扯到我的右手食指,因为食指连心,它真的会疼。
经历完全成为了阴影,挥之不去的恐惧强力的卸载了我曾经一度引以为傲的坚强,我发现,我变了,确实是变了。
时末见我不再言语,她也不再拿死亡这个话题来打趣我,站在我身后的她看着我的背影,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又说,“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高中时候的丫头片子了,做事说话千万要谨慎,这次在东区吃的这个大亏算起来还算万幸,起码你的个把骨头都没伤着什么要害,就是可怜了你那个尹总。”
我依旧没有转身,看着墙壁略微的发起呆来,在我还有意识当中,轻轻道了声,“恩。”
“对了,那个我今天要去一趟赵冬学家,求真的一些生活用品我还是觉得我亲自给它买了去比较合适,毕竟男人和保姆不是我在这一方面所选择的信任对象。”
我这才转身打量起身后的这位女人,总感觉她的言语流畅,不心虚,不造作,只是内容听起来我却感觉怪怪的。
“赵冬学和江满世的儿子,你去送的什么温暖?”
“你不也说那孩子可爱吗?”
“可爱那也轮不上你去做好人,他赵冬学和你也不是熟人,你说你去攀的哪门子亲戚?”
“吃错药了吧你,那孩子我喜欢,我去看他这还违法吗?再说了,今天我休假,作为义务探访我去认个干儿子我愿意!”
“总之,赵冬学家,你少去,不去最好。”我的声音很大,彻底的压过了时末也算高分贝的声音。
时末没有回话,直接甩头走人了。
她的习惯一向如此,在她还有理智的时候不采取过激的言语面对我和白妍,这一点上我感谢了她12年,从认识她到现在,从未改变。
若是有一天时末离开我的身边,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赵冬学,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虚拟话题,因为在我的理解范围内,时末还看不上赵冬学那种货色。
感情的世界里感性永远高压于理性之上,女人也往往变为一种弱智动物,作为弱智动物里的弱势群体,那一种非偶不嫁的言论我真心想要替她们将其刻在棺材上,再将它火化。
伪一片君子将美人化作江山,女人也一样,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两不同得取其重,为那可笑的事业放弃追随已久的恋人这种事情都被称作了人之常情,又有什么言辞能在爱情这一方向上捕捉情比金坚这个词汇。
所以说,爱情是一种奢侈品,只有少数人买得到真货。
已为40有6的赵冬学依旧有那个魅力去征服一群小年轻女货,但是时末绝对不可以,不是我信不过时末,而是我信不过赵冬学的魅力。
但愿自己的想法太过多余,毕竟,时末和我的性子比较相像,我都看不上他赵冬学,时末又怎么会和他赵冬学有什么瓜葛呢,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