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命运一次次的捉弄我,是不是因为曾经留给自己太多遗憾,当老天有心帮你的时候,你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不用了”,却忘记了说声谢谢,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不会走上那条曲曲折折的不归路,却没有预知我还是忘记了回头,直到自己懂得了什么叫做伤痕累累,我才转身离开,因为,我学会了淡漠,学会了顺其自然,学会了尝试,学会了感激,学会了宽恕。
我的生活一成不变的进行着,只是少了个人...而已。
其实不然,下班的时候少了个人等待,熬夜的时候少了个人批评自己,不吃早饭的时候少了个因此生气的人,吃饭的时候自己突然觉得好沉默,想咬人的时候不知道谁还能承受的住这份伤害,就连一个吻都再也只是奢望。
“楚乔,你说白妍整天装的跟姐姐是的,我怎么感觉孟阳都快成她包养的情妇了。”
“楚乔,你说白妍怎么就毛病那么多,非得让孟阳去朝口给她买板鸭,你看,这买的鞋都丢了不说,裤子还成半截的了。”
“楚乔,你说...恩?楚乔,你喘口气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时末停下手里的刀工,从厨房里杀出来,手里的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番茄汁,她活像一个杀猪场的妈子。
我从沙发上抽回自己的脚,迅速的塞进那倒霉熊的拖鞋里,看着杀气腾腾的时末,像看见我妈似的连缩脖子,“你刚才在和我说话?”
时末重新走回厨房,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厨房传来磨刀的声音,我关上电视,小跑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
为避免血案的发生,我乖乖地躺在了自己的小窝里,戴上耳机,听着手机里循环播放着那首《爱如空气》。
“我们之间的爱轻的像空气,而我依然承受不起,任往事在心里不停地堆积,只能拥抱着空气,假装,那是你”。
每一首歌曲都对应着一种心情,而歌词通常都是作者真实的内心感受,不同的人的感情却在同样的悲伤中交汇着,因为人海茫茫,能够表达心情的词语却是那么的稀少,最终,人们只筛选出了悲和喜。
“滚开,别碰我,假的,都他妈的假的。”那颤颤巍巍的身影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你叫楚乔么,不,你不是楚乔,那你究竟是谁?
“疼。”
“哪疼?”
“哪哪都疼。”
“心疼吗?”
“那里最疼。”
“乖,跟我回家。”我错愕的抬起头,明明就在我的眼前,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清楚,这张近的能触觉到温度的脸我竟然看不清是谁,我看不清!
爱情终究是场梦,梦醒来,该不在的人还是不在着,只是苦了我这做梦的人,情感的衡量尺度不是时间,更不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而是你把他当成你的什么人?男友?男人?还是你自己?
我还是没能从唐益的那场死亡中挣脱出来。
鲜血包围的肉体,那双眼睛在最后时刻还在刻画他活着时的每一个表情,我没能在最后时刻去抱住他,这是我在那场意外中唯一设想的意料之内,因为他躺在离我20米之外的马路上,向我招手,当我跑到他的面前,他身上唯一没有沾染上血迹的耶稣十字架发出了那道犀利的光。
对于一个刚刚信奉基督教的教徒来说,这是何其的残忍,又是何其的对我残忍加残忍。
“我们之间的爱轻的像空气,而我依然承受不起,任往事在心里不停地堆积,只能拥抱着空气,假装,那是你。”
对于我,你就甘愿只当作我是在另外一个三维空间里的空气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另一个梦趁机闯了进来。
白妍拿着时末那件蓝色半裙,一甩手就变成了我的那件天蓝色长裙,我像看着一个魔术师一样崇拜的盯着白妍,却不知为何时末会用一种埋怨的眼神一直看着我,看着我,直到她无助的流下两行眼泪,我都没能支配自己的双手去触及她,这是多么蹩脚的一场戏剧,完全翻版了无厘头把我们这群两肋插刀的友人扼杀在“罪梦”中,不过故事的结尾我在最后也没能明白,时末的眼泪里夹着点什么味道。
“佛,马子做饭好了,吃饭饭啦!”
一心呆在睡梦中,却被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惊醒,我愣愣的盯着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转身将躺在桌子上的哈哈镜对准光线,找到一个看起来脸色显得不是那么难看的角度去审视镜子里的这张脸。
我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病,而且病入膏肓。
在我右额头角上鼓着一个方圆一平方厘米的痘,这痘鼓得比拔苗还快,这可怎么得了,虽说我楚乔不是靠脸吃饭的人,但总归是不愿意顶着这样的不完美出去见人谈业务,它严重影响了我的自信心。
“佛,马子说快点,不然没你吃的了。”
孟阳用一句话概括了他对我和时末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我便是那口挥之不去的大佛,而时末...我打开门便是看见的这样一副场景。
“孟阳,我让你有命吃饭,没命消化,你这个贱人,哪来你左一个马子,右一个马子,我不吃你这型号的,在我心里,你充其量一健康人种,无德,更没品,所以您老就别往脸上抹香油了,我反胃。”时末揪着孟阳的耳朵,活像在他的耳朵缝里能看穿整个地球。
“老大不小的年纪一上快30了,你到是找一初恋回来让我见识见识您贵眼对准的是哪一款型,您混进我们这群热火青少年中还在我面前装小丸子,怪不得楚乔鞭策你,白妍干着急,就连我这九代枢纽划上边的孟大爷都有点看急眼了,你行不行啊你,你行不行啊,我都有点怀疑你的嗜好了。”
“我只是懒得把青春耗在你们这群伪君子身上,一辈子那么长,这些事可以在青春半后再去考虑,梦想就够折腾人了,干嘛还得为了个男人整天东哭一场,西哭一场的,这样的日子我可消受不起。”
时末的话像是说给我听的,我掏了掏耳朵,露出一种很痛苦的表情,就好像是耳朵缝里的东西太多,堵得我什么都听不见,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白妍,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在看着我。
“现在这物质生活上去了,企业家们的野心也越来越过分了,你越是需要的东西他就老急着给你涨价,小东西涨涨也就罢了,连房子都是准备着给有钱人住的。”白妍放下一盘山药排骨,往围裙上抹了把手,就走向了厨房。
“就那有权的手里还把着上百平米的经济适用房,90后一女孩上户就有11套,这个坑他爹的社会啊。”她一边端着饭菜,一边在给我们这群忙班族解说着最近的社会现况。
“他爹还真得坑进去,媒体的事业是伟大的。”孟阳笑着说。
我们三个就好像东家,在看着小丫鬟上菜,这种心安理得的姿态持续的时间久了,想改都觉得是罪过,所以更心安理得了。
“你这额头怎么,被蜜蜂蛰的?”白妍原来是在我额头上发现了新大陆,我说她怎么看我像看着卫斯理一样。
孟阳坐直了身子,瞅着我。
时末走到厨房门口,又退了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额头郁闷成这样?”面对白妍,我总是无可奈何,她除了挖苦孟阳,最大的本事就是消遣我。
“刚才看电视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肿成这样,怎么这火气没看你发出来,到是长出来了。”时末盯着我的豆包老半天,像是在用她那覆盖X光的眼睛在替我诊断。
“青春也就这么几年,你不让它多长长对得起我这张脸么,就是难为了我的客户,要天天对着豆包谈合同,这不是抢着给对家开饭局嘛!”
我很无奈的解释着,心里痒的已忍无可忍,可能是那根神经的根就生在这包里,我一直在皱眉挤眼通过拉动面部皮肤来代替手指的摆弄,我不想留疤,这是前车之鉴。
“我的神啊,白妍上次用的药膏在抽屉里还剩了一管,就你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本事不是我们这群正常人学的来的,为了展示您这优良的皮肤,您也不至于自立一门派‘打死不抹药’吧,您考虑的干脆点,药您是用呢,还是留着给正常人用。”
孟阳的话说的一点没错,我从来不把皮肤这敏感的东西寄托在药物身上。
“要,我以后退出邪教,改过自新,加入你们正派门下。”我拿出一副很正经的表情对着孟阳,脑海里满满的全是殷素素对着张翠山的剧情,可怜白妍并不知情我又在幻想中色淫了她男人一次。
白妍一手拽在我的头发上,直到我的嘴里轻吹出一阵sorry,她才满意的为我抚了抚遮住眼睛的头发,挺直身子,像个女神一样的转向自己的房间去给我取仙药。
“我说孟阳,你家白妍就这脾气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她不就长得有那么点像戚薇嘛,你至于追星追成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把自己当成赌注压在了俺家白妍身上,你说要是你将来有个三长两短,要我和时末拿什么向你爹你妈交代。”我感叹白妍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们彼此都太了解,只可怜了孟阳,一个人整天猜我们三个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哪句话是消遣,又有哪句话是下台阶。
孟阳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向酒红色的木桌上呵了口气,在呵气的地方大大的写了俩字“活该”,便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我傻傻的转过脸去看了看时末,心里骂着,‘这孟阳什么时候开始长脑子的’。
时末哈哈笑着,不出三秒钟,她像是踩了油门一样直直的奔向了厨房,我和孟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的喊着“点着了没,点着了没?”
“火倒是没烧起来,只可惜孩子们晚上的海鲜泡汤了,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剩下的菜就改成毛血旺吧。”时末镇定自如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我失望的摇了摇头,就看见孟阳激动的跳起来直跺脚。
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只要听见‘血’这个字眼就习惯性抽风,这也是时末拿来威胁他的最直接干脆的方式。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现在的生活,简单,自在,快乐,真实。
打击别人来娱乐自己永远是我们奉行的宗旨。
我们用真诚浇灌着这所谓的爱情和友情,甚至无需等待,它便已经盛大,盛大到只是那么一点的瑕疵,就能将它整个颠覆。
停在感情的避风港太久,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的冷漠。
那时候,把世界看得太简单,商场看得太复杂,到头来,我们却坐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留恋着那简单的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