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亲热,一番交流。捐款金条一百条。
这下战士们如履薄冰,低调低调再低调,装扮成丐帮返程。战士们不仅分负金余,带上的还有旅长妻子给丈夫带的一封私信、一件皮袄。
但身为头领的赵根娃却见财动心,鬼心眼又来了。
两年多了,那个叫丰克梅的媳妇儿还是原封原样吗,岁月的消失她也消失了吧?他实在担忧,实在放心不下。那一夜违反军纪的偷欢实在刻骨铭心,而战争还不知何年何月结束。他想,如果私拿一条黄金,就可以借此回到丰克梅家去当倒插门女婿。短枪带上,回去也领导打土豪、分田地。但怎样脱身呢?如果私吞两条黄金,受到开除军籍处分,也可以借此回乡,但他红色的战功史就立马变成黑色的了,这他一万个不愿意。不行,这曲线回乡的办法不行。
一路上,他的脑子在悄悄地运行。
“乞丐们”一路遇集镇便若即若离而行,又相互守望,到了野外又集合成队伍。这日来到烟霞山,己行多半路程。这里已远离人烟,天近傍晚。赵根娃说:“我感觉不好,待我前去探路。”说着将自已臭包袱交给副班长,那里面装有他分带的五根金条。“你先帮我带上,原地等我。”战士们争着前去,被有权利的赵根娃喝令制止。
赵根娃许久返回,令道:“没情况,继续出发,天黑尽前翻过山。”
行至一险路,路边就是一悬崖,崖下似万丈深渊。赵根娃说:“大家在前等我,我要就地解手。”
战友们距他两丈处等候。却见班长解罢系裤说:“好了,这下轻松了!”高兴地蹦跳起来,却踩滑失足,只听班长啊地一声,掉下悬崖。战友们闻声扑到,已只听到随即滚落的大小石头声、赵根娃赵班长甩出的最后一句话“不要管我!”须臾,悬崖下万丈深渊传来大石的闷击声。
“班长!......”
救人吧,瞧瞧那么高跌下去还有命吗?绕道下去无从下脚,全是险峻之处。
战士们被这意外搞懵了神。许久才在夜色渐浓中清醒,毕竟死去的战友见的多了。决定遵照班长的遗嘱,继续赶路,早日安全带回雪中送碳的间接军费再说。
但副班长查了查赵班长的臭包袱,就算清理遗物了。信件尚在,金条五根只有四根了。“怎么回事?”副班长大叫起来。战士们七嘴八舌也推测不出个所以然,而那一点疑虑被悲伤所冲淡。“算了吧,我们回去如实汇报就是了,看首长如何处理。”
原来,这一切皆赵根娃挺而走险、绝处逢生的设计。先前独自探路,见悬崖下一丈处有个小平台,平台边有稞小树,他便找到一根葛藤,系在一可缓解自由落体的小灌木上,而且算计到这颗小灌木随他的下坠会连根拔起。当他解罢大手说“好了,轻松了!”似高兴地跳了两下,实则故意作后跳准备,啊地一声惊叫逮住葛藤下坠,翻根的小灌木带刮动了小石,他又单手掀翻了稍大的石头,刷地下到小平台,反应灵敏的脑袋又掀翻了一颗大石,大石滚动途中又带动了许多大小滚石,声势越来越大,弄假成真。
赵根娃怀揣一根金条,一把驳壳枪,就这样名正言顺地离开了部队。好个孤胆英雄,战争缎练了他,一夜面对黑夜中的险峻与狐狸、夜鸟苍凉的叫声,如孤魂野鬼。翌日天亮,将那葛藤头绑上石头,几经上抛,终于缠绕住了一棵小树身,奋力爬将上来。
他嘿嘿地笑了,看看被蝇索勒破的手掌,想想却有些后怕。然后踏上了去原挺进途中经过的沙滨村之路,去找他既成婚姻的妻子——丰克梅去了。
民族抗战献身与儿女私情,赵根娃的觉悟砝码倾向了儿女私情
第18章时候己到
赵根娃安全来到沙滨村,生怕物易人非。
事实上他还多了一种惊喜,那一夜喜从天降,就正巧播种上了生命的种子,未进门,首先看见一个歪歪走路的娃娃,而丰克梅正在旁边扬簸箕筛黄豆。
那个彼此的惊喜呀,“丰姑娘,这是我的娃吗?”不由得解释,赵根娃己一把将娃娃抱起甩圈圈。“你是......哎呀,我的天啦,娃爸回来了!娘,娃爸回来了!”喜极而泣。
老娘从屋里出来,望见穿便服的赵根娃,似像非像,比当初的印象成熟老练多了,也壮实多了。“是兵哥哥回来了吗,怎么没穿军服哬?”
“娘,”赵根娃道,“你老身体还行吗?我回来了!”
亲人团聚,本来多话的赵根娃有说不完的话。“娘,这回我回来就不走了,就陪娘陪媳妇儿,就在本地干大亊,闹革命也一样,两方其便。”
另一边,侦察班带着黄货还未赶回伏苓山根据地,贺夕山所在的团己奉命奔赴华北战场,支援平原抗,其实无异于割肉补疮,哪里都吃紧。
平原,那一望无际无遮拦的平原,至多只有起伏的小丘包,那是鬼子兵机械化运动的优势,怎比得山区的地理条件?然而明知如此,也要硬着头皮亮剑。但弱者并非没有利用的因素,不是就有了地道战之法来扬长避短吗?
华北,木下英子、金正叶还在那里为日军当慰安妇呢!
作为先遣营,曾营长令皮铁、贺夕山连分别派出了一个侦查班,组成先遣分队,在一个阴天的夜临肘先行到达了平原地带,由皮铁、贺夕山分别担任正、副队长。天上的星己带着凉意,远处视野己模糊,无边的地平线黑得深不见底,战士们直觉得罝身于无尽头的征程起点,慷慨的,是那为民族生存的战斗召唤,生死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