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逍拉着林娃娃跑来跑去，对任何新鲜的事物都无比好奇。
“娃娃，这是什么？”
“糖葫芦。”
“好吃吗？”
“没吃过。”
“啊？”方逍露出失望的神情。
林娃娃微微一笑，走上前问：“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小贩打量了一下林娃娃，猜测她定是哪家偷偷溜出来的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没见过糖葫芦，转念一想，这可是送上门让人宰的肥羊啊。立刻殷勤道：“我们家的糖葫芦最便宜了，五文一串。卖给小姐你，我两串只要八文。”
“啊？这么贵？”方逍惊呼，难不成棍子上串的几颗红果子还比肉包子贵吗？仔细打量一番却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棍子上的红果子是什么？”
“山楂。我用的山楂果子都是我一颗颗挑出来的，保证是最好的。姑娘们放心，值得五文一串。”
方逍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什么，竟然是山楂？”抬手狠狠给了小贩一拳：“你真当你姑奶奶我什么都不知道？山楂果子便宜极了，有你这么黑心的商贩卖这么贵吗？”
“嘿，我说小姑娘，不知道可别瞎说啊。”
“姑奶奶我家开客栈的，会不知道山楂果子的价？”
小贩一惊，声音也有一点不淡定了：“呃…姑娘家开的客栈又，又怎么样，我，我这糖葫芦做工复杂。”
“莫不要欺负别人不识货，”林娃娃冷哼一声“所谓糖葫芦，就是用新鲜山楂洗净，蘸上熬至金黄的冰糖，会复杂吗？”
方逍恍然大悟：“难怪我说山楂果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好看，原来蘸了冰糖。”
林娃娃内心滑下三根黑线，感情方逍这娃子压根没听说过糖葫芦啊。
小贩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赔笑道；“小人愚昧，愿两位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回吧。”
方逍抽出两串糖葫芦：“那，这两串算你请我们的，我们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这······”
方逍怒瞪小贩：“怎么。想公堂上见？”
小贩练练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姑娘别，别，我请你们，请你们还不好吗。”
“恩，算你识相。”方逍满意地点头。
不顾形象地用嘴拉下一颗：“不错，外面的糖皮脆而不粘牙，甜而不腻，山楂清爽微酸，好吃开胃。好吃好吃。娃娃你也尝尝。”
林娃娃摇头：“没想到你也有彪悍一面。”
背后响起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姑娘大街上与人吵架，不怕人家笑话？”
方逍回头，一男子白衣翩翩，三千乌丝随意用一根白绸扎起，手摇锦扇，美中不足双眸被纱布包裹，掩盖了几分动人光辉。
刚想还嘴，听得林娃娃惊喜地叫了声：“古顾？”
男子侧耳，略一思索，同样惊喜道：“娃娃！你没有死，太好了。老夫人天天以泪洗面，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方逍还想问什么，但那名叫古顾的男子却先一步拉她上了马车，方逍也只好闭嘴，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
“老夫人以为娃娃你死了呢，伤心欲绝一病不起，前两天才略微好了些。现在看到娃娃没事，活的还好好的，很快就能痊愈了吧？”一路上，古顾都兴奋得说个不停。
“吁——”马车停在宰相府。
林娃娃抢先一步跳下马车，发现眼前的宰相府无法和昔日里印象中的联系起来。富丽的宰相府如今挂满白布，门前的桃花也被移走。没了桃红柳绿的浮华，挂满白布的宰相府更显肃穆。
门口站立的小厮认出林娃娃，吓得大声尖叫跑回内屋：“来人啊，小姐回来了！小姐诈尸了！天呐！”
古顾无奈一笑：“不懂事的小厮，别计较，娃娃快见夫人去吧。”
领着林娃娃与方逍七绕八绕绕进灵堂，路上所见之人无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林娃娃一心想见母亲，也没有过多追究。
刚进灵堂，一阵哭声传出，林娃娃听得出来，那是母亲慕紫的声音。林娃娃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跪下：“母亲，对不起，女儿让你受惊了。”
慕紫抬头，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此刻就跪在自己面前，片刻震惊之后，连忙扶起林娃娃，拉着她左瞧右瞧，确定她没受一点儿伤后，这才放心地问她：“娃娃，吃苦了吧。可让为娘好一番想念。以后断断不能在独自一人跑出去了。”
林娃娃把头埋在母亲怀里：“娃娃知错了。”
“好孩子，乖。”
方逍不觉湿润了眼角。
许久，慕紫才注意到一旁的方逍，问：“这位是？”
林娃娃回答：“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方逍。”
“啊，原来是娃娃的恩人，快，来人，备茶和点心，准备酒席，我要好好谢谢方小姐。”
“伯母不必麻烦，救人是大夫的天职。”
慕紫对方逍很满意：“娃娃的二哥也是大夫，是这京都里数的上号的大夫，有空你们可以相互讨论医学。”
“可以吗？”方逍很激动，京都里也数的上号的大夫，必定是全国都有名的。能同这样的人交流，方逍觉得很荣幸。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方逍这么兴奋，古顾心里有些烦躁。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见到林徊吗？
后花园
“想什么呢？摆着一张臭脸。”
“没想什么。”
“唉，好吧。你的眼睛二哥治疗的如何了？”
“熬着吧。”
林娃娃不再说话，躺在草地上看天。古顾拍拍她：“深秋，露水重。草还是湿的，起来吧，身子要紧。”
林娃娃不理会古顾，只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大夫说，我身上还有隐疾，须照这方子开药。你将这方子带给我二哥，叫他看看这方子可有什么不妥，二哥若有更好的方子，叫他给我换药吧。”
“你就知道指挥我这个眼瞎的。”唤来侍卫，扶着古顾找林徊去了。
天上没有云，浅浅只有一层阴霾。
“快下雨了。”林娃娃喃喃自语。
“这方子你哪儿来的？恐怕不是治疗眼睛的吧？”
古顾一笑：“方子怎么了吗？”
林徊啧啧称赞；“方子开的虽然古怪，但并不是不可行。相反，能最快也最好的治疗。只是，这方子像极了多年前消失的‘灵药派’中的。写药方的纸用的天须草制成，闻着有让人宁神安胎的功效。普天之下，懂得栽种天须草的只有一人，灵药派掌门人，谢宗。”
第十七章白凤雀的眼球
“这么说，灵药派很是出名？为何我从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