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信誓旦旦,微微点头,“好!哀家就信你一次,来人,传云珠!”
不一会儿云珠就被人五花大绑的捆来,只见她始终昂起头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在听到太后的责问时,满不在乎的答道,“是我骗了流双,偷龙换凤换走了她手里的水仙,那盆月季花正是我送去的,安神香也是我偷偷掺进香炉里的。”
原本一切都会是天衣无缝,没想到自己还是棋差一招,被人无端撞见了,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
“你究竟是何居心?!本宫的涟儿还那么小,你就已经这么处心积虑的陷害他,倘若本宫不好好教训你,其他宫女奴才还不反了天了!”沈丝吟气的浑身发抖,一双狠戾的眸子直视云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云珠的身上,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她的居心。
“皇后娘娘您用不着这么假仁假义,难道你忘了苏贵妃是怎么死的吗?奴婢可是亲眼看见你和苏贵妃一直在殿内争论不休,怎么您前脚刚走,承乾宫就失火了呢?”
云珠反唇讥之,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刮目相看。
“你是服侍过苏绿萼的宫女?”那一刻沈丝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所有人的目光都瞟向了自己这边,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人误会,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珠扫了一眼脸色大变的皇后冷嗤一声,“皇后娘娘似乎很惊讶,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坐在上首的太后担忧的看了一眼沈丝吟,只见她十分恼怒,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皇后,真怕她沉不住气,届时又会被人诟病,坐实了纵火之罪。
想到这里太后双目一凛,寒星四射,“来人,还不赶紧把这胡言乱语的贱.人给哀家押下去!”
云珠还没来的及继续叫嚷,就被侍卫面无表情的拖着带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云珠那双忽闪的眸子写满了不甘心。
离得最近的沈慈安含着柔柔的笑容,眼角的余光瞥见皇后颤抖的双手早已说明了一切,即使她始终强装着镇定自若。
荣宓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目睹着面前的一切,谎言太假一眼就足以看穿,无聊的戏码,非要大张旗鼓,到头上却闹得个不欢而散,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呀,云婕妤您怎么了?!”刚走出慈宁宫,沉汐云捂着腹部疼的蹲了下来,心砚手忙脚乱的大喊道。
走在前面的嫔妃都回过头去瞧,有的人冷眼旁观,有的人连忙围上去嘘寒问暖,慈宁宫外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沈丝吟听完太后的训斥,阴沉着脸走了出来,见到外面围了不少人,脸色瞬间薄怒,“都聚在这里成何体统!”
众人一听是皇后的声音,纷纷大惊失色,有人指着跪坐在地上的沉汐云回禀道,“皇后娘娘,云婕妤……她好像生病了。”
犀利的目光越过众人,沈丝吟微微一怔,眸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沉汐云,“还不快把云婕妤送回咸福宫,再找个御医去瞧瞧。”
心砚抹了把脸上的泪珠连忙点了点头,和其他宫女联手将沉汐云送进轿撵,在心砚不停的催促下,轿子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其余嫔妃各自携了宫女登上轿子纷纷离开,沈丝吟眯着眼看着落日余晖,眼里多了几分哀愁,残风卷起她的裙摆,猎猎作响。
“臣妾万万没想到皇后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身后一记娇笑的声音徐徐响起,沈丝吟眼里涌起一丝嫌恶之色。
荣宓搭着锦云的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怡亲王妃沈慈安,两人的关系似乎极为熟稔,想到这里沈丝吟勾唇一笑。
“荣妃妹妹大病初愈实在是不应该出来走动,本宫劝你还是在宫里好好养病,与你无关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否则……”
沈丝吟斜眼睨了她一眼,笑靥绽放,却透出丝丝阴冷。
“多谢皇后关心,臣妾好得很,只是臣妾时常在夜间梦到舒姐姐,她一身是血的找我哭诉还让我帮她报仇雪恨……”荣宓莲步轻移走到了沈丝吟的身边,说到伤心处执起丝帕轻拭着眼角的泪水。
沈丝吟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只见她凤目一凛,似笑非笑的看着荣宓,“荣妃妹妹说笑了,舒贵嫔明明就是自缢而死,何来的冤死一说?”
“妾身听说,人死前若是心怀仇恨,死后必会化成厉鬼来找害死她的人索命,皇后娘娘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惧怕。”沈慈安美眸盈盈,唇畔含笑看着面如菜色的皇后,朝荣宓悄悄递去一个偷笑的眼色。
沈丝吟蹙眉有些不悦,墨黑的眸中透着冷冷的光,“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耽误两位的雅兴了!”撂下这一句话拂袖离去。
抚了抚头上的步摇,沈慈安眯着眸子看着形色匆匆离去的皇后,笃定的说道,“娘娘,依妾身之见,皇后即使不是害死舒贵嫔的真凶,也是间接害死她的帮凶!”
荣宓目光怔忪的看着重峦叠嶂的宫苑,“是你收买的云珠?”只有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把危机悉数化险为夷。
“娘娘高明!太后之所以迟迟未现身,皆是因为我洞悉了今日太后的心思于是假装腹痛,为了拖延时间,派玉清暗中收买了云珠,正巧合的是这个云珠先前竟然伺候过苏绿萼,她有谋害皇后之心也不足为奇,毕竟当年苏绿萼的死和皇后脱不了嫌疑。”
沈慈安很佩服荣宓的智谋,一点即通,若不是自己事先知道太后的心思,今天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淑贵妃张妙菱,那么她岂不是就会失去一颗至关重要的帮手?为了保住张妙菱,她不惜欺君罔上,收买人心。
“你做的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荣宓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声音飘渺,略带殇然。
沈慈安抚上隆起的腹部幽幽一叹,“妾身知道娘娘向来不喜玩弄权术,如今身处后宫您不得不为自己多多打算,听说苏珏已经贵为太医院左院判,妾身看得出他对娘娘拳拳心意,可不知为何他竟然心甘情愿为二皇子诊治,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如……”
“慈安,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后宫纷争无休无止,眼下又是多事之秋本宫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枉送性命我于心何忍。”
“娘娘心善,妾身明白。妾身只希望娘娘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不要疏离了皇上,免得叫她人有可乘之机。”这番话沈慈安是特意嘱咐荣宓的,皇上本就为了国事繁重心力交瘁,眼下更需要有人去陪伴抚慰,好好的握住皇上的宠爱才有机会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