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所不知,月季花所散发的浓郁香味再加上安神香,会使一些人产生胸闷不适,憋气与呼吸困难的症状,一般人倒不要紧,关键是二皇子本就患有心悸,加上这香气,会更容易诱发他的病痛……”苏珏深知人命关天,不得不将实情吐露出来。
沈丝吟闻言脸色一沉,想不到有人把手伸到了昭阳宫欲对涟儿不轨,她脸上的笑透着寒意,“本宫一定会彻查这件事!有劳苏太医提醒,时辰不早了,本宫不耽搁你做事,你且留在昭阳宫,生活所需之物无须担心。”
“微臣恭送皇后娘娘!”周旋半天,皇后总算要离开了,苏珏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和皇后打交道会这么的疲惫……
苏珏将目光移到景涟的身上,不由低低哀叹一声,小小年纪就要饱受这种折磨,纵使贵为皇子也福薄缘浅,眼下他必须得尽心竭力的为皇后办事,一刻都不容闪失,这样他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加以要挟,连累澜月他这辈子都于心难安!
皇后怒气滔天的回到了长春宫,新晋为长乐宫掌事宫女的葵心连忙迎了上去,“娘娘,究竟出了何事惹得您这般生气?”
长袖一挥,桌上上等的观音像被扫落在地上,瓷器应声而碎,一屋子的宫人都纷纷跪地,个个噤若寒蝉。
“有人竟敢危害本宫的涟儿,葵心,立马派人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沈丝吟怒不可遏,语气隐有几分厉色。
葵心连连应道,“奴婢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她的嘴角漾开一丝冷笑。
咸福宫。
沉汐云一袭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轻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漫步来到后花园。
“心砚,你猜究竟是谁想要谋害二皇子?”摘下一朵芙蓉花在手中把玩着,沉汐云看似今天心情好的出奇。
原本打算亲自动手,可谁知被人捷足先登,时机巧妙,倒也省去了自己的功夫,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们头上来。
心砚看着满园盛开的花抿唇笑了笑,“主子,奴婢愚钝,思来想去认为淑贵妃嫌疑最大!”
“淑贵妃?”沉汐云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微微一怔,“难道她知道昭华宫失火与皇后有关?所以趁人不备报复二皇子?”
色彩纷呈的蝴蝶从她的眼前飞过,她愣在那里,眼神变得坚定,只见她邪魅地勾唇一笑,“不管是不是淑贵妃派人指使,一定要把这火蔓延到含光殿,到时候我们坐山观虎斗,这场戏一定会很精彩!”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瞬间消散。
“奴婢会暗中通知葵心,告诉主子您的计划。”心砚眉梢一扬,笑嘻嘻的说道。
沉汐云眸光飘忽不定,似乎有些心事,想起那个该死的荣宓,她眼神冷到极点,“长乐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一切如常。”
很好,看来荣宓是相信舒颜熙是自缢而非他杀,否则以她的性子,势必要为舒颜熙彻查到底,报仇雪恨。
心砚接过另一个宫女递来的玉碗,苦口婆心的劝慰着,“娘娘,汤药熬好了,快趁热喝吧!”
汤汁浓稠,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沉汐云眉间一蹙,有些厌恶之色,“拿开!本宫不喝!”
“这是老爷从民间花重金求来的一副求子汤药,好不容易才送来京城,老爷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主子的将来考虑啊!”
沉汐云狐疑地看了一眼玉碗装着的求子汤药,“真有那么灵验么?”没有孩子作为倚靠,终究难以长存。
“主子,奴婢为你准备了蜜饯。”见沉汐云目光怔忪似乎有些动摇,于是心砚继续游说着,她当然不能有负老爷的重托。
颤抖着手接过玉碗,沉汐云咽了咽口水,咬紧牙关暗道横竖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于是仰脖一饮,苦涩在唇齿间迅速蔓延。
直到含了几口蜜饯这才止住了腹中的恶心,为了早日怀有龙裔,她一定要加把劲!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取得成功!
心砚扶着沉汐云坐在桃树下,“主子,据线人来报,怡亲王妃似乎与荣妃来往甚秘,奴婢担心她们之间会有什么勾结恐防对您不利……”这一点正是她担忧所在,所以心砚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去暗中监视着怡亲王妃的举动。
她的眼神恢复了刚才的冷然,“沈慈安似乎对我心存疑虑,一定会在荣宓耳边说我的不是,到时候荣宓势必会怀疑我!”
“沈慈安不得不除!否则就是养虎为患!”心砚瞳孔带着一抹浓浓的杀意,肃杀的气息从她的眼神中悉数散发。
只听沉汐云幽幽开口,“她是皇上的弟妹,自从怡亲王离世,皇上对这个胞弟的遗孀看的格外重视,根本无从下手。”
若说以前的沈慈安,那绝对是心如止水,只是一心一意侍奉怡亲王,可惜今非昔比,沈慈安也渐渐变得难以捉摸了。
荣宓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若是有人刻意将她唤醒,自己也抵挡不住她们联手,如今暗中攀附于皇后,也不过为了将来自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粉衫宫女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来,急声禀报,“启禀娘娘,太后急召所有后妃前往慈宁宫,不得有误!”
很少不过问后宫之事的太后竟然急召各宫嫔妃,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沉汐云随即敛容,沉声说道,“立刻备轿!”
懿旨传到长乐宫的时候,荣宓还在午休,锦云代为转达了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隔着屏风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足以魅惑苍生。
“小姐,这蹚浑水您非去不可吗?”锦云还是有些担心,变数太多不得不谨慎小心为上。
沉寂了数十日,也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伤心度日,一蹶不振,一直按兵不动也让有心人误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舒颜熙自缢的事实。
“主角并非我们,而是布局之人。”荣宓玉手掀开曳地纱幔,施施然从里面走出,只见她容光焕发丝毫不见悲伤之色。
锦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外面天气不错,小姐愿意陪着小姐出去走一走。”说完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披风为荣宓细心系好。
庄严肃穆的慈宁宫被和煦的阳光笼罩之下,琉璃的砖瓦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刺眼夺目。
放眼望去,只见慈宁宫外停了各色的轿撵,把宫道堵得是水泄不通,莺莺燕燕的嫔妃携伴有说有笑的走进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