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于碧湖之上,两岸青山,风光秀丽,迎风立在甲板之上,看着身旁含笑的浮歌我几次欲言又止,说出来终究会扫了他的兴。
划船回到湖边,浮歌掐诀默念,只见一座竹屋赫然出现在眼前,门前挂着两盏琉璃宫灯,流光四溢,雾气氤氲,宁静祥和。
院内种植了大片的桃花林,终年桃花夭夭,灼灼盛开,是充满灵气的避世清修之地。然而这里,便是我与浮歌的居所。
甫一入内,幻境尽灭。外人看来,这里只不过是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谁会想到这里被人施了法,变成一座仙居,致使外人不得靠近。
竹屋的背后是群山环绕,终年云雾缭绕,经年不散,美不胜收,我总会飞身攀登于顶峰,摘来野果尝鲜,亦或,瞒着浮歌,独自修炼。
除了修炼、睡觉,大多时日我都与浮歌在一起,整日形影不离,我只要稍稍不见,他总会大惊失色,唯恐我出了什么意外。
浮歌也总会下河捕鱼,为我亲手做羹汤,我时常想,也许就这样消磨时光,哪里也不去,那便是最好的幸福了。
我们对于江湖腥风血雨,默契的闭口不提。
去菩提城,是我多年以来的心愿,身处在菩提城中的师傅又该如何自处……是福是祸,是生是死,这颗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以为这样的风平浪静的日子,会如我们所愿,谁知,这样宁静的日子还是被人打破了。
深夜,湖边小筑不再如往日那般平和。电声雷鸣,风雨交加。
夜里前厅传来的打斗声,还在熟睡的我被骤然惊醒,陌生的气息从我脑中闪过,翻身连忙穿好衣裙,顾不得穿鞋赤脚慌神的跑了出去。
走至檐下,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结界已破,邪气入侵,一袭赤衣的浮歌正在与一个黑袍男子缠身打斗,那男子法术高深出手招招狠戾。
青铜面具遮住那黑衣男子半张脸,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禁为浮歌捏了把冷汗,我连忙施咒化身成一只白狐,跳跃而起想要助浮歌一臂之力。
尖利的爪子抓破了那男子后背的黑袍,浮歌看到化成白狐的染卿,他的心顿时往下一沉,一边与黑衣人打斗,一边急声说道,“退下!”
这样的局面,卿染的出现无疑是不利于他的。卿染在看到他杀人般的目光,赶紧的退到一边。
带着面具的黑袍男子在看着突如其来出现的白狐,他明显地停滞了一下,但惊讶了两三秒之后,又瞬时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
浮歌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异色,趁着对方精神恍惚之际,他毫不犹豫的执剑挥去,伤了对方的胳膊,顿时鲜血直流。
剑声清脆,铿锵有力。
我干着急的看着拼死搏斗的浮歌,忽而瞥见那黑袍男子面具后的那双深邃的黑色眸子,有些似曾相识。
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在我还未理清思绪,寒风刮过,一把银剑刷的出鞘,剑尖飞快的指向她的脖子,剑尖顶住了她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袭上我的脖颈,闪着寒光的银剑抵在我的喉咙,我顿时寒意森森。
从天而降的紫衣女子从身后袭击了我,紧紧的将我遏制,幽幽开口说道,“别动,休怪我的刀子不长眼!”目露凶光,可怖骇人。
浮歌分身乏术,我自然不敢出声求救,看着场中打斗的不相上下的二人,我嗤之以鼻,讽刺一笑,“背后伤人,小人行径!”
紫衣女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冷笑连连,“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的情郎吧,我看他今夜性命难保!”
我气急,暗中凝聚灵力,手指微翻,一抹寒光赫然划过,直朝紫衣女子而去,令人惊讶的是对方却似乎早有防备,轻松的躲了开。
激烈的打斗仍然在进行中,浮歌已经筋疲力尽,身上的伤似乎也越来越多,我骇然的看向那黑袍男子,拼命的挣脱着紫衣女子的束缚。
张易初早在来时的路上便想好了对策,正听皇上问道,他微微颔首,拱手一礼,“其一,老臣认为赵赫投敌叛国,此事非同小可,影响颇深,理应重处,株连九族也不为过,对于这等醉人绝不姑息,也好惊醒军中存有此异心之人。”
朱亦渲闻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换上一支御笔沾了墨汁在结白的宣纸上写了起来。
“其二,燕州失守,北漠的下一个目标必是青州无疑,皇上必得派去将才戍守,只是……只是这朝中武将可堪当重任的并不多……”
说到这里,张易初也觉得犯难,垂首想了想,于是抬眼看向忧心如焚的皇上,试探地说道,“微臣这里倒是有个优选,就是不知皇上会不会应允……”
“张丞相,但说无妨。”朝中无人,实属大患。
“微臣觉得怡亲王可堪当重任。”此言一出,朱亦渲微微有些震惊,但是张易初却早早料到了皇上的这幅表情,于是再度开口解释,“怡亲王身经百战,他的封地邕州又离青州不远,所以老臣认为怡亲王定可解这十万水火之急。”
逸尘……朱亦渲低眉沉思,深邃的眼里满是复杂之色,看着张易初恳切地眼神,他不由悲叹一声,千防万防,终是难逃此劫。
他凝神,执起御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临了,又郑重地盖上了他的玉玺之印,又用朱砂封住。
“传朕旨意,将这份奏折交给怡亲王,他看信自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眉宇之间有一股化不去的忧愁。
高缙恭敬地接过,疾步的跑了出去,但愿怡亲王的马车还未出京城……
一个时辰之后,咸福宫涌进一大批羽林卫,强行抓走了还在暖阁小憩的赵玉娥玉婕妤,一时剑拔弩张,谁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在场的汐云也是目瞪口呆,就这样玉婕妤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入了慎行司。
不一会儿,这条消息被传的沸沸扬扬,闹得后宫有些不安宁,有人唏嘘不已,有人幸灾乐祸。
赵玉娥被脱去华丽的服饰,卸下满头的珠翠,换上了肮脏的白色囚服,被一头雾水的扔进了一处潮湿的地牢严加看管。
“为什么抓本宫?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放本宫出去!本宫要见皇上!”赵玉娥忍着腹痛趴在铁栅栏咆哮着,挣扎着。
回应她的只有猎猎作响的寒风还有无尽地回音,只着单衣的赵玉娥哭得梨花带雨,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不知道循规蹈矩的她究竟犯了何错,他们要这样对待她?!顺着冰冷的栅栏她跪坐在地上,捂着发痛的肚子,冷汗噌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