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用什么方法离去哪个熟悉的人,那个让你伤心的人又如何呢?内疚、自责,如同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着他们生命中的光明,让他们变得惨不忍睹!”
或许她说的激烈了点,钱安娜听不下去,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果然红的和兔子眼睛似的。
正好达到江忆然的目的,她就想确认班长状况究竟如何,才刻意用了那么严重的用词,现在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好啦,班长,我们来人间不是为了一无所有的来,再孑然一身的走,中间大段大段空白的时间就是让我们来跨越沿途的困难,最后安然坦荡地离开。”
和沈姚存混在一起久了,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知识,讲给钱安娜听很合适。
钱安娜感觉自己额头都流汗了,是无奈的一滴汗,“忆然啊,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家里出了点小困难。”
能和朋友说的困难就应该不是大困难,“可以和我说说吗?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
“我奶奶生病了,年纪大也正常,只是我爸爸是她的儿子,她也一直都和我们一家住在一起,感情很深,这病来的快,现在每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家里人都着急死了,可是医药费实在太贵了,我家经济条件也不好,四处寻医问药都没太好的结果。爸爸还想为奶奶祛除病痛,天却不遂人愿。”
江忆然以前没看出钱安娜家庭条件差,经她自己一说,才发现钱安娜的帆布书包边缘都磨得泛白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一定很爱惜,居然没有一丝破损。
班长和团支书是班内的两大职务,只是各有管辖范围,也就导致江忆然和钱安娜关系过得去,见面打招呼,只是对于彼此算不上了解。
别的问题江忆然可能帮不到,可是提到钱的缘故,她心里就乐开了。采用了不伤害钱安娜的语气委婉地说,“班长,大约需要多少钱给奶奶治病啊?如果可以,我家最近应该有一笔钱,爸爸那天还提来着。我可以回去问问,数量上差不多的话,应该可以拿来给你家救急。”
不是江忆然擅做主张,虽然她对家里银行卡里的数额不清楚,但是从小时候到现在家里的吃穿用度,和老家的其他的回去省亲的亲戚的大有不同,爸爸对长辈的出手总是比其他人阔绰。
他总说,有多少就给多少,我是在各位长辈的教导下长大的,现在的一切都相当于是你们给的,如果我要是没有,真的就无能为力,想给都没有呢。
花白头发的长辈听到都感动的不得了,欢喜地手下爸爸价值不菲的礼物和红包。
爸爸心底那么善良,知道同学有自己可以帮助解决的困难,她认为爸爸一定会可以帮忙的。就算她真的高估了家里的状况,那也不怕,她从小到大的红包和零用钱都多着呢,在她的卡里每年都会增加一笔不小的数字。虽然可能不够,但是还是能帮助解决一些问题。
“忆然,真的吗!”
钱安娜红肿的眼睛里冒出亮光,整个人瞬间都变得很有活力。
“我要回去问一下我爸的意见,不过我爸是好人,每次看到乞丐都鼓励我过去给他吃的,他很善良。”
钱安娜好像想到了为难的事,又低垂着头,眼神中有几分忧虑,“手术要好几万呢,你爸爸能借吗?我还在上学,可能要很久才能还上。”
“几万的话,我回去问问。”
走到校门口两人道别,江忆然打了辆出租。
她当然要劝爸爸帮忙,那个曾经在脑海闪过的念头,此时正是一个让它能够展现的机会。有些事情是真是假,终于要辨认。
第二十六章节
第二天清晨路阿姨就来了,洗漱着的江忆然冷冷一笑,真是来的越来越勤快,一天比一天早了,昨天回去的那么晚,今天都能起这么早,实在另她佩服。
洗漱完毕之后,随意地坐在餐桌上,享受着美味的早餐。
“路阿姨,你这早餐做的可真难吃。”
说着,就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十分不给面子地把嘴里的面包吐在了垃圾桶里。
屋子里一共三个人,除了江忆然,另外的两个人都怔住了。谁都看得出她是故意的,给路阿姨难堪。
江爸爸反应过来之后,看着江忆然一副我就不让你进我家门的神情,又砖头看向路阿姨。她在家里做了一阵保姆了,自己观察她做事任劳任怨,对江忆然也照顾的细致入微,心里是十分满意的。
女儿虽然对她仍然不大搭理,但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这倒是好的转变。只是没想到,一大早上演了这么一出戏码。
烤箱烘烤的面包味道能有多大差距,江爸爸清楚,女儿就是故意的。路阿姨却没有吭声,闷声垂着头就去收拾被打散的餐盘。
又默默无言的从冰箱里拿出来鸡蛋和火腿,正要热锅,就被江忆然拦住了。
“喂,你干嘛,你不知道你碰过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吗?更别说吃进肚子里,我都怕吐出来。”她恶狠狠地说,心里也有点愧疚。
可是当想到自己曾经听到过的话,几分怜悯也马上消失殆尽。
她不能忘记今天的主要目的。
路阿姨双眼积蓄着泪水,却强忍着不落下来似的。她人长得年轻,女孩的时候一定是个十足的美人,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就那么像尴尬地站在那,不知何去何从似的。
“忆然,够了!好好的你要干什么!”江爸爸把路阿姨拉出去,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还细心地递上纸巾。
江忆然却像没听见似的,大步流星走过去,一巴掌打掉了她面前的纸巾,恶狠狠地用十足厌恶的语气说,“死赖在别人家里,一大把年纪了,你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