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车喇叭的声音也好像变成了蚊虫的鸣叫,江忆然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独自坐在天台上的寒冷,没有一个人在茫茫宇宙中找不到出路。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她仿佛置身于宇宙,可是她看见宽阔的道路,明确的指向月亮,指向其他各个星球。
为她照亮黑暗道路的正是身旁那个沉默顺从的女孩,朱水。
“阿水,我们两个不过几天没有说话,却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江忆然说出自己的感受,她痛苦的煎熬。
朱水点头。
“阿水,我从未想过未来有一天像这样携手漫步在大马路上都是一种奢求,可是这次我真的感觉到了,就在最近,我清楚感觉到平日里触手可及的事,我习以为常,可是忽然失去之后又仿佛无限的怀念。”
朱水仿佛被江忆然描述进心坎,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色彩。
“我们有些事也要认真的说说了。”
江忆然嘴上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而她在这之后的许多个日夜,都因为这个谎言而夜不能寐,只是此时她还把那个谎言当成解决一切的最好的途径。
得到朱水的认同。
江忆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阿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前段时间在为了什么事而担心吗?和我有关?”
“与你无关,只是家里的事,你知道的家里的事我一向不管,也不怎么和你讨论,所以觉得没必要告诉你。”朱水的声音有点沙哑,好像感冒了。
与她无关?江忆然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落地,“阿水,我们是朋友对吧?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有些事可以不说,但是你要告诉我一下那不是我会误会的事好吗?”
她这话说得任性,朋友之间互相理解相互体谅事正常的,江忆然以前也这么认为。可是经历过那种缘由产生的误会,她认为有话还是说出来的好,体谅得久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底却压抑着那些疑问。
一旦有一件事可以联想到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便直接如同导火索而引爆了疑问的不定时炸弹。
“忆然,或许你说得对,朋友之间不应该隐瞒!”朱水的声音很低,可是却毋庸置疑,她直视江忆然,目光中带着不明的意味,让江忆然忽然心生恐惧。
江忆然被她说得愣住,大脑飞速运转着判别它的意思,承认吗?还是算了吧,严重的后果让她又下定决心,“对啊!”
朱水的目光如炬,盯着她。
“怎么了,阿水?”
良久,朱水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方不知哪里,与她漫步。
“没什么,走吧。”
女孩子们可以通过很多话题结成很好的友谊,做工精致的衣服,可爱的小饰品,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甚至哪家理发店的店员长得特别帅,都能成为她们友谊的契机。
江忆然与朱水这两个‘不打不相识’的女孩,认识的方式与她们都不同,仿佛从很久之前就预示着她们友情路上的与众不同。
人生的圆满简单也难,对于贪得无厌的人来说,人生总是有无法忍受的缺憾,他们不得不完成。而对于知足的人来说,知足常乐最应景。
江忆然觉得人生如此,当觉得圆满了,虽然爸爸还在坚持,喜欢的人还在心里,但是朋友的回归,让她发现原来平静的生活才最圆满。
无需经济上有大收获,无需事业上有大成功,无需考试中非要拿到好成绩,非要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人。
现在她就很幸福,她的人生很圆满。
然而于她,十八岁的少女而言,谈及人生还太早。
收团费的任务交代下来,江忆然就去帮大家忙活六块钱团费了,老师的意思是直接从班费里拿得了,反正大家都是团员,收起来还怪麻烦的,班费剩的不多不少,办活动钱不够,不办就在那闲着,正好上交团费。
结果一天都没看见钱安娜,因为她等着从钱安娜那里拿钱,第二天眼尖注意到钱安娜终于来了。
张楠楠说,同桌你最近怎么这么开心呀,又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事了?
她敲了一下张楠楠的头,告诉她,好好学你的习去,整天八卦,不嫌累啊。
江忆然乐颠颠跑过去,“班长,班费拨出来给大家交团费吧,要求今天中午之前交上去。”
钱安娜一直低着头,闷声从书包里拿过一张卡,说,“这里都是班费,你自己去取吧,密码我写给你。”
一向班里的班费都由钱安娜管理,这张卡就是她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贪污班费而特意办的,但是一般时候都亲力亲为的钱安娜这回怎么反常地让自己去取钱呢?果然不太正常。
没有人能够一帆风顺地度过一生,江忆然的人生已经很顺畅了,经历了一件件事,她明白了谁都有自己的痛苦,都要有属于自己的理解的时间。
但是通透却并不妨碍她关心同学,放学时和大家道别,钱安娜果然仍然趴在桌子上。
“班长,别睡着了,天冷了,很容易感冒。”江忆然轻轻用手指碰了碰钱安娜。
钱安娜没动,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可是江忆然一看就懂了,她根本没睡着,因为只有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她刚刚平复情绪,自认为很明白难过的人心里的纠结,就好像因为同甘苦过,所以一定要帮她度过这关,无论是多大的麻烦。她或许并不能帮得到,但是起码可以让她放宽心。像沈姚存对她的帮助一样,去解脱别的受困者。
“班长,不管你因为什么难过,我想告诉你,前几天我也痛苦的不得了,还有以前的种种痛苦都让我伤心的想要靠自杀来解脱,但是自己想想,真的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