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拿了毕业证再说吧,刚从军营里出去就去美国的心理建设我还没做好,也许什么也不敢干在家做自由职业者也不一定。”魏雪珠看着方文达近在咫尺的大白脸忍不住又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又扑上去,“文达哥,说实话我好想你哦。”
方文达都看不得魏雪珠的这种得过且过,全凭心血来潮,但是嘴上没说什么,环抱着魏雪珠明白自己自私一点说他不希望魏雪珠去美国,他自己和学校的聘期还有两年,如果魏雪珠走了,他的世界就彻底寂寞了,于是诚实的说:“我是不希望你去的,可是老师和师母想你了,三年了,一个母亲的心情是我们做儿女的要体会的。”
魏雪珠点点头,觉得自己挺对不住父母,任性妄为,但是嘴上却还是不承认,依旧说:“那他们都不回来看我,肯定是我爸那个倔老头,我来的时候就说去军队好,是该好好治治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回去看你!”魏雪珠模仿者魏中奇的声音,又心酸又生气,本以为魏中奇是说气话,哪想到说的竟然是真的,在他眼里自己就真的那么欠收拾?
不管是气话还是真话,在确定了退伍时间之后,魏中奇和妻子火速回国了,和方文达一起接回了魏雪珠。一直秉持着冷静至上的魏中奇看着抱头痛哭的妻子和女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是,军营确实是锻炼人的地方,女儿啊,确实是长大了。
做好心里建设与重新回到社会的准备之后回到学校的魏雪珠发现周围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就如同电影里的场景,周围的人流来来往往,只有自己是静止的。
当年的同学少年都已经功成名就或者娶妻生子;而自己呢,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之后,周围的人流与自己无关,自己的时间静止在原地,原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只不过在外人眼里自己变成了一个传奇,不再是班级里的小妹妹,为人处事更像是一个前辈。难倒自己老了?
“以前,总是把自己放在小女孩的位置,可是昨天回学校办手续才发现周围都是一脸青涩的少年。而我经历了三年的军营生涯之后是再也回不去当年了。就像当时在山上又见你时你的脸上已经不再稚嫩憨直,取而代之的是作为一个陆军指挥官应有的范儿。我们这是长大了,还是变老了?本来要给你写信可是摊开信纸实在发现没有那么多话可以写满一张信纸,所以就寄一张明信片,权当和你交换地址。”
在科大里面的邮局里魏雪珠唠唠叨叨的在一张科大风景的明信片上写了些感慨的话。本来回到家顺好了行李就要给陈一栓写信的,可是整整磨了两个晚上,信纸上就只有“陈一栓你好”四个字,魏雪珠这才发现她和陈一栓是真的不熟,当初那一个月的相处说的无非是数学题,真是见鬼了竟然为了这个去当了三年的兵。可是拿起明信片要简单写几句却又收不住了,把在校园里逛了一圈的满腹牢骚写了上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倒不如写张信纸。
这是搞什么!魏雪珠举着黑压压的信纸叹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投进信箱里,希望不会有人无聊到偷看别人的腹诽。魏雪珠闭上眼心一横把明信片扔进了信箱里,扭头往教学楼跑去上自己复学后的第一堂课了。
魏雪珠的明信片很快就寄到了陆军指挥学院,很少收信的陈一栓愣愣的从队长那里接过明信片,刚刚只看到了正面的图案他的心脏就剧烈的抽动了一下,因为他认识那幢楼,那座十层高的建筑顶层是24小时自习室,彻夜灯火通明。
第七章文艺女青年
陈一栓用了整整三个晚上决定了信的称谓是“亲爱的小魏同志”,然后又用了一个晚上决定了信的内容。于是魏雪珠看完回信之后非常庆幸自己是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花园看信,不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忍俊不禁的笑场,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亲爱的小魏同志:
首先祝贺你通过了三年义务兵的光荣历练回到学校重新开始学生生活,要知道这三年会是你的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转折,一直沉浸在学术里脱离实践的你得到的是宝贵的检验理论的机会。
说实话我并不擅长写信,因为我很少收信,我不像有些战友交些笔友,也没有那么婆婆妈妈的和以前部队带过的兵通信,有些情谊放在心里就成,另外这还要从我的家庭情况说起。我的爷爷是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复原回家乡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但是他时刻以一个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因此我的父亲,我的叔叔都是军人。后来我的父亲牺牲在老山,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我,后来和经常照顾我们的民兵连长产生了感情,但是两人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同志关系,最后爷爷知道了硬逼着她才改嫁,爷爷说用烈士的血绑住一个女人的青春不是一个军人所为,所以从我是和爷爷相依相伴长大,直到爷爷送我来当兵。开始只是很偶尔的写信给我爷爷汇报工作、思想情况,后来爷爷眼神不行了,我们就约定改成定期打个电话到村委。如果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觉得好笑也请你多包涵。
来到陆指后的第一年我经常会想起你,想起科大的自习室,因为如果没有那一个月的奇遇,我是不可能成功的考上军校的,现在军校选拔条件日趋严格,本来我只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情,后来是你给了我必胜的信心,原本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他的数学题在你的讲解之下原来是如此的简单,你说他们都是脑筋急转弯,刚开始我还不怎么明白,但是随着在陆指学习的逐渐深入,我越来越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我是军人,本不应该迷信,但是我仍然想说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去参加科大的军训任务,让我遇见你。
马上要吹熄灯号了,这次先写到这里,我们陆指经常有去军区办事的机会,如果幸运,我会去看你。
此致
敬礼
陈一栓”
基本上,这是一篇奇文。魏雪珠嘟囔着把信纸塞回信封,马上又笑起来,露着牙没了眼。不知道是因为陈一栓的行文还是因为原来和陈一栓的相遇竟是件如此重要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