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才发现么?”原千朔扯了下嘴角,“他可不就是软硬不吃。”
阿宁顿时心有不甘,她原本以为自己占尽了优势,却原来还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那怎么办?七哥,我能不能去一刀解决了他?你介意吗?”
原千朔:“……”
“呃……阿宁啊,七哥恨他是不错,但那是我亲爹啊,况且母后也不希望我这么做,所以七哥还是挺介意的。”
阿宁自然知道这个行不通,老皇帝的确还不能死,太子未废,七哥也名不正言不顺,即使暗地里解决了太子顺利登上皇位,七哥也会落人话柄,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你继续批奏折吧,我去伏龙殿看看。”
“嗯,记得带药啊。”
阿宁:“……”
————
红梅含苞,寒冬将至。
冷空气聚拢在云层上方,蓄势待发。
老皇帝果然如之前所说的一般没有妥协,只是允许原千朔依旧代为处理政务,可废太子一事只字未提。
阿宁胸闷的厉害,差点儿手起刀落结果了他。
老皇帝清瘦了不少,两颊深深的凹了进去,活像一个混日子濒死的癌症患者,可就是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竟然还敢笑着调笑阿宁。
“你这般为了原千朔谋算,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可是因为喜欢他?”
阿宁翻了个白眼,“我费尽心思帮他自有我的道理,绝不是为了儿女私情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皇上您真的多虑了。”
“哦?难得你一个女儿家,竟有这种觉悟?”
阿宁眉毛一挑:“皇上,若是一个人连保命都难,那么除了活下来,其他东西相比之下都会显得不那么重要。”
老皇帝闻言笑了,眼角的褶皱更深,难看极了。
他仿佛没有听懂阿宁话中的暗示,只是斜眼看过来,问:“怎么,你过去活的很苦?”
阿宁也不急,淡淡回道:“反正称不上好就是了。”
“是吗?”老皇帝仿佛是累极,耷拉下肩膀将全身重量搁在床头上,“朕以前……过的也很苦。”
“……”阿宁当然知道,虽然老皇帝在大雍七年的质子生活从未有人给她讲过,但是单单从那滔天的恨意中就能感受出来。
这也让阿宁有了一丝顿悟,原来,苦难这个东西是会转嫁的。
“皇上,世间苦难千千万万,感到委屈的不止你一个人。”
“朕知道你是为原千朔打抱不平,以前的事,也不知道你清楚几成,可是你说的容易,有的事情没有亲身体会过,永远也没有发言权。”
听到这儿,阿宁闭嘴了,她的确没有发言权。
说到底老皇帝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太自私,太爱自己而已。
他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又有哪里不对呢?
静默在偌大的金殿蔓延,只有浅浅呼吸时不时飘荡。
突然,殿门被大力推开,元庆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东宫出事了。”
阿宁倏地站起身,老皇帝也霎时蹙眉问:“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太子又怎么了?”
元庆狠狠喘了两口气,这才道:“怀王殿下,怀王殿下他带了人闯进东宫,将太子殿下刺伤了,全身上下十一刀,太医说无力回天啊!”
!!!
什么?
一字一句如同猛雷在阿宁脑中瞬间轰炸。
她甚至反应不过来,原千朔杀了原千秋?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是让人守着了吗?那个畜生是怎么进去的?”
元庆湿了眼,摇着头道:“刚刚宫里传来九皇子身亡的消息,怀王殿下知道后整个人就疯了,谁拦就杀谁!东宫的侍卫都死绝了,皇上啊,东楚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皇帝一下瘫了,他扶着额头两眼无神,只听口中喃喃:“报应,报应啊,报应……”
阿宁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艰涩的咽了口唾沫,轻声问了一句话。
“原千臣……是不是你派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