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下人对她也算恭敬,并不多加为难。
小住三日,倒是也没有什么麻烦事。
除了幼稚的东凝郡主时不时的派小丫头来搞一些无关痛痒的恶作剧外,值得一提的还是御楚王的召见。
说来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对,阿宁竟有些莫名的紧张。
在她看来,御楚王虽然外表亲和,给人一种慈祥老父亲的亲切感,但言辞间却总携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的话虽然不多,可只要出口的都会起到他想要的作用。
比如阿宁和他的这次密谈。
“阿宁姑娘来了,坐。”
阿宁也不客气,坐在左侧,“不知王爷叫阿宁前来,所为何事?”
“本王既已收你为义女,便唤一声父王吧,其实叫你来也不为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阿宁,九皇子突然离京的缘由,你可清楚?”
阿宁心中一惊,随即又强自镇定,“阿宁……略知一二。”
“喔?方便说几句么?”
“……”
“不愿说也罢,本王那外甥,即使强留也是无用的,不过他离开之前留给本王一封密信,阿宁可有兴趣?”
阿宁愕然抬首,对上那双如深渊一般深沉的眸子,“若是王……父王不介意,阿宁自当洗耳恭听。”
“呵,本王这次真是撞大运了,白收了你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儿。”御楚王大笑了两声,才道:“臣儿的密信意思很是简单,大概是说自己从来无心帝位,希望本王可以助怀王一臂之力,唉……”
御楚王说着长叹了口气,“可怜本王和他母后的一片苦心,竟是连那臭小子的只言片语都换不来。”
阿宁听到这儿,沉吟了片刻才组织好措辞。
“……阿宁还请父王宽心,九皇子虽未能留下只言片语,但孝心定是还在的,若是父王不嫌弃,阿宁便连着他的那一份心意好好孝敬您……和皇后娘娘。”
御楚王紧盯着她片刻,随即再次大笑了起来,“好好好,你的心意本王收下了,好一个阿宁啊,难怪皇后对你赞不绝口,不过你既是聪明人,本王也就不与你拐弯抹角了。”
“说实话,臣儿那臭小子一声不吭的离京,给了本王一个措手不及,现下的情况对太子最为有利,但御楚王府已经将他得罪了个干净,必是不能再回头了,所以……”
“所以父王想与怀王合作,助他夺皇位?”阿宁接道:“以此来保御楚王府上下平安?女儿说的可有错?”
“分毫不差。”
“王爷就不顾忌女儿可能是太子的人么?”阿宁微笑反问。
“‘哈,本王若是连这点都看不穿,还与你谈什么?阿宁,以怀王现今的实力,根本无法撼动太子分毫,不过若是有本王相助,事情便还有很大转机。”
“那看来,这桩买卖,女儿只赚不赔呢。”阿宁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缓缓道:“……阿宁替七哥应下了,御楚王,祝我们合作愉快。”
御楚王轻轻将手中的笔压在宣纸上,温声道:“放心,只要是本王应了的事,必会全力以赴,结果自然也不会太差……”
“……希望如此。”
第九十七章奇药吊命
老皇帝彻底病倒了,这次是真真切切的一蹶不振。
太医们皆聚集在伏龙殿内,却是个个绞尽脑汁束手无策,心中直道命到尽时,已然无力回天。
不想,就在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做考量时,老皇帝撑起沉重的身子,只说了一句,急召晋封的新贵,西宁郡主楚西宁。
也就是正在怀王府与原千朔抵头不知谋划什么的阿宁。
女子一字不落的复述那日与御楚王的密谈内容,男子认真的听着,眉宇间是难得的正经。
这时,有人从外敲了敲门,力道不大却能明显感到他的一丝急切。
只听临风沉声提醒,“爷,御楚王府来人了,说要接阿宁回去。”
“何事这么急?”
临风推门而入,“玉树说是宫里出事了,皇帝病发,急宣阿宁进宫,还有……太子亲自到了御楚王府接人。”
原千朔眉头一皱,“老皇帝有病不找太医,宣阿宁进宫干嘛?”
“……”临风心想,我哪儿知道。
反观阿宁,留下一句话,“七哥,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向你解释,”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留下原千朔和临风两人大眼瞪小眼,在冷风中不知所措。
回到御楚王府时,太子正在正堂与御楚王如往常一般促膝长谈,根本看不出已然决裂的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阿宁刚踏进门,御楚王便笑着起身,“阿宁终于来了,可让太子殿下和父王一番好等,你倒真像是个待嫁的女儿家了,竟然打扮了这么长时间。”
阿宁瞬间便懂了她那所谓父王的意思,于是顺着说道:“是女儿错了,想着要进宫面圣须得打扮的体面些,竟累了殿下和父王等许久,真是该罚。”
太子及时上前阻了她行礼,并温和的将人轻圈进怀里,“不过一会儿而已,再说,若是等你,即使再久孤还会不愿么?”
气息温热带香,语气柔和如清风,纵然定力强大如阿宁,也有了一秒的晃神。
难怪啊,凉贵人,东凝郡主还有云京的官家小姐们,一个个挤破了脑袋要嫁给这个男人。
阿宁忍着不适,配合的依偎进太子的怀里,幸福的低笑了声。
目光却是看向了御楚王。
御楚王想到之前阿宁说的那番话,瞬间会意,“好了,看到你们如此恩爱,本王也算是放心了,时辰不早了,快进宫吧。”
太子颔首,“舅舅留步,千秋先告辞了。”
……
坐在马车里,原千秋等了好大一会儿才悠悠开口,问阿宁,“孤很是奇怪,你不过一介小小宫女,为何医术了得?竟可以医治孤父皇的怪疾?”
阿宁一听,便知老皇帝将那日御书房的事告诉了太子。
“说来殿下可能不信,阿宁幼时曾突发过相似的急病,用的便是那味药,后来才得以痊愈。”
太子一挑眉,“所以你这算是运气好?”
“殿下如此说,也似乎并无不妥。”
“哈哈……孤听父皇说,你已然弃了七弟,决定一心一意跟着孤了?”太子慵懒的靠进马车的软塌上,似笑非笑道:“可孤怎么看着,不像呢?”
“不论殿下信或不信,阿宁都注定是殿下的女人了,此时,不帮自己的丈夫阿宁还能帮谁呢?况且,事到如今,怀王也未必肯信我了。”
“情真意切”的叹息间,阿宁竟真的琢磨出了那么一点可惜和遗憾的哀怨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