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有丝苏州园林的味道,小桥流水,碧湖青池,环抱着清雅的楼阁。
阿舍一路上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没少感叹。
阿宁却时刻蹙着眉头,警惕的关注着四周。
“你们暂住这儿吧,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就行。”
临风将他们带进一个宽敞精致的屋里,安排好一切后就走了。
小院儿里的嬷嬷很会办事儿,很快就上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
劳累奔波了这么多天,阿舍最想做的就是享受一顿美味,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然而阿宁不这么想,她阻止了要动筷的阿舍,从袖中掏出根银针,将所有菜一一试过。
确认针尖没有发黑,才道:“行了,吃吧。”
阿舍嘬着筷头,看着阿宁呆愣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始埋头苦干。
阿宁没怎么动筷,她心里有事儿,没什么胃口。
“阿宁,你怎么不吃?你不饿吗?”
阿舍感到奇怪,这么多天,带的干粮大多数都进他肚子了,阿宁根本就没吃几口,她就不饿吗?
摇摇头,阿宁放下了筷子。
“没什么胃口,你多吃点。”
有的事阿宁不能告诉阿舍。
比如她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比如这里到底有多可怕。
吃完后阿舍一轱辘翻上床,用被子一闷头,开始呼呼大睡。
阿宁和衣靠在床柱上小憩,她也累了。
但双眼虽轻瞌着,意识却没有迷失。
这种安逸的环境并不能让她撤下心防,在千机阁她栽得跟头太多,潜意识里一直有一种防备,就像是一层保护膜,挥之不去。
况且,她如今也不是一个人了。
她还要保护阿舍。
所以更是不能太过放松警惕。
―――
风平浪静的一天过去了,夜幕逐渐降临。
正当阿宁想去找临风的时候,有人来告诉她,怀王醒了,要见她。
阿宁叮嘱完阿舍便跟着走了。
目的地不是舒适的阁楼,而是一处山洞。
洞口很是简陋,但对面有一池温泉,白气腾腾,云雾缭绕,颇具仙气。
听侍卫说那是常年用灵药浸泡的琼浆玉露,不但可以疗养生息,还有强身健骨,补血益气的功效。
他说的很悬乎,道习武之人下去一趟内力便可大增,说的阿宁都有些心痒痒,想跳下去泡一泡。
然而正事要紧,侍卫给了阿宁一件大氅,示意她穿上。
阿宁一头雾水,但是到洞中的时候她才理解。
这是一处冰洞,里面寒气袭人,温度极低,即使穿着这么厚的大氅,阿宁还是冷得哆嗦。
而且越往里走越冷。
很快就走到了最里面,场面热闹极了。
玉树,临风皆在。
那自然也少不了安之素,还有一个苍颜老头子,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鬼佬。
洞的正北面是一个小冰湖,湖的冰层厚度肉眼难辨,阿宁觉得可能整个都是冻住的。周边是一圈尖锐的冰锥包围,隔开了湖与岸。
怀王闭着眼盘腿坐在上面,整个人脸色发白。
“爷,姑娘带到了。”
侍卫说完就躬身退到了一旁。
鬼佬摸摸下巴,将阿宁上下一番打量,“她就是阿宁?难怪老白总和老头子我念叨个不停,原来如此啊,和云丫头的确有几分相似。”
老白,应该就是指白无尘吧。
不过阿宁最不爽的是:又有人说她长的像别人。
那人到底是谁啊?
自重生以来除了倒霉,就是这个说法让她厌烦不已。
而且她的所有不幸都是来源于那个所谓相像的人。
玉树和临风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家主子。
这时,怀王睁开星眸,看了阿宁一眼。
“你们都先下去吧。”
鬼佬无所谓,乐呵呵的看了看阿宁,扭头出去了。
临走前还叮嘱了怀王一句,“臭小子,别乱动。”
玉树和安之素也跟着出去了。
倒是临风,站在那里就是不动。
阿宁侧身望着临风,面无表情的就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空气中除了冰寒,还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息。
别误会。
她是替临风感到尴尬。
阿宁侧身望着临风,面无表情的就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空气中除了冰寒,还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息。
别误会。
她是替临风感到尴尬。
临风回瞪了阿宁一眼,抬头却发现自家主子也盯着他。
一副“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
抵拳假咳了几声,临风面色微红的解释,“爷……这疯女人发起狂来六亲不认……属下担心你的……安,危……”
临风的声音在怀王的注视下一点点压低,最后变得微若蚊喃。
他满脸的不甘,自然把这一切都归功于阿宁,走前还狠狠的用眼神威胁她。
阿宁懒得和这个幼稚鬼计较,索性连眼角都没舍得给他。
在她看来,临风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动不动就拿瞪眼吓人,无聊幼稚至极。
终于,闲杂人清空了。
第三十三章我会杀了你
空旷的冰洞里只剩下怀王和阿宁。
两人浅薄的呼息交缠,停歇,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终于,怀王先打破了这沉寂。
“听随风说,你带了一个人,想杀本王?”
阿宁不答,反而问:“昨晚,你为什么受伤?又怎么会在那里?”
她可不觉得。
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半夜带伤逃到一座荒郊破庙是件很正常的事。
况且,追杀的人还是朝廷大将。
“你没听赤峰说吗?他在为自己的女人报仇,都怪本王当时控制不住自己太过放浪,调戏了那位绿梢姑娘,这才惹怒了他,差点招来杀身之祸,真是多亏了你相救啊,哈哈.....”
阿宁:“……”
且不说她在场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这么明显的睁着眼说瞎话,也好意思开口?
算了,他开心就好。
反正这些事与她无关。
阿宁嫌麻烦的撤了身上的大氅,然后走上冰湖,在怀王的身边蹲了下来。
“虞山村的村民是不是你的人杀的?”
她的声音轻而冷,就像冬日里飘落的飞雪。
“你说什么?虞山村?那是什么地方?本王怎么听都没听过,你方才说杀人了,都死光了吗?好惨哦。”
被触及底线,阿宁彻底怒了,掐着怀王的脖子将人狠狠抵在墙上,“原千朔,你最好别再跟我耍花招,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不信临风和玉树没和你说,告诉我,拿着画像到处找我,千方百计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怀王下巴微仰,嘴角还挂着熟悉的痞笑,“你觉得呢?”
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真是惹人讨厌。
“就算是本王,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