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工作?我说你那骑车的本事倒不错的,我可是平生第一次见过,跟谁学的?”她好像是位快乐仙子,天生没有烦恼忧愁似的,笑呵呵的和庄阳说着。
庄阳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赶忙说道:“差点忘了,小姐叫什么,谢谢你的帮助了。”
“没什么,说真的,我一直在盯着你骑车子。一看见你,我心中的空虚就没了,好像你就是我头脑中那种男士形象,浪漫且不庸俗,潇洒而又纯真。我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可奉告的,你就叫我夏小漫好了。”
“噢,夏小姐,你是亭山人吧?”
“什么亭山,你说的就是这里吧。不,我和父亲都在省城,这地方,我还头一次来吧。谁知道是第几次了,我每次出来高兴就玩,玩完了就回去,管它什么地方。”
“看来,夏小姐门第不矮啊,比起我们这些老百姓自在多了。”
“你这什么话,都是社会主义吗,莫非你也夹着资本主义的尾巴,我倒是看不出来啊。”
“嗯。”庄阳看了看窗外,不知再说什么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和一个初次相识的姑娘,尤其是一个大家门里的小姐,他无论怎样,也说不出心里话。他也不再想说什么,虽然在他的面前是位佳人,而且财气逼人。
这是物欲横流的时代,处在这个时代的青年朋友也总时时热血激荡,处处追逐梦中的“她”。听说就连校园圣地注进商品意识气息的时候,同时也撒下了同龄朋友多情梦丝的种子。听说美国的青年朋友更有专长,他们的心情更开阔,更辽远。他们在读书的余地更知道珍重“情”的滋长。无法议论这是与经济发展相吻合还是相背离,也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危机及国家存亡的危机。但这在目前看来却是残废的,因为他们的心里充斥的是精神的荒芜。美国的亲人,你们该时刻记住,“我们的国家很美,因为它有一个美的名字叫美国。”你们的国家之所以称雄世界,靠的可不是精神的荒芜,它需要的永远是友爱的进步。你们应该珍记,先人开辟的乐园,并不是要我们对他们年轻轻的牵长挂短。一封封不被称作情书的情书,在浑浊的空气中来回飞荡,假若老是过早地注重情的张扬,它还仅代表情吗?中国的亲人,亲人中的同龄人,你们代表和平,代表进步,可要记住,“中有心无心都是中,中国永远都是中国。”无论如此,你们都不应有什么精神的堕落。爱情的种子只有在世间撒落,可若没有适宜的气候,它就只能变成空壳。世态进化它没有错,自然分清了男人和女人,让人更明白活着的意义。我们是男人就伸张清白,我们是女人就应该洁身自爱,可别让情欲在世间摇曳。一位尊敬称道的色魔,那是摧残女人的手掌,一位神往的淫妇那是打破世间洁净的神经狂。
庄阳默不作声地坐在车里,心里却不怎么平静。一会儿看看窗外,是令人赞叹的景色;一会眼睛在车里看见夏小漫那轻盈的背影,倒是掀开了精彩的记忆-------想起了漫得花。夏小漫慢悠悠地把车开到招待所,庄阳去找漫得花。她不在,听人说出去买东西了。他把那破废的自行车从车上弄到房间,叹了口气。不一会儿,服务员送给他一张便条。是漫得花写的,她告诉庄阳下午不必等她吃饭了。
夏小漫一把抓过便条,故意睁大眼看了一遍。
“看字这么漂亮,这位小姐也一定文如其人,貌若天仙了。”
“那倒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比起夏小姐就不见得了吧。”
“那倒也是,可你桃花运不错呢。”
“什么桃花、菊花,你再这样说,我可就-------,告诉你吧,我们可是很知心的朋友,跟你说,你也许不会明白。”
庄阳认真地说道,在他心里漫得花不论从哪里说都是至高无上、不容有半点污辱、戏弄的。
夏小漫心里翻腾的厉害,本来她就不相信朋友,也不曾真心真意交过朋友。她的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敏感,这么不安。
“我不是不明白,朋友嘛,当然有好多种喽,可不知你们属于哪一种?”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关心,真是谢谢你了,那么我们又属于哪一种呢?”
夏小漫没料到庄阳会这么说,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是对着庄阳笑了。
晚上天气独好,各种彩灯渲染着城市的繁华,难得的凉风有意无意的吹着,淹没了城市深处的罪恶。
人们体会着这种幸福,哪里又会思念掩埋着的忧虑。
夏小漫和庄阳驾车吃过晚饭,便一起到酒吧里清爽清爽。巨芬门口的灯依然一眨一眨地闪着,夏小漫拽着庄阳快步走了进去。庄阳依然坐在了昨天晚上靠窗的座位,所不同的只是对面换了夏小漫。
庄阳喝着可乐,很是不自在,好像背叛了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妙,怎么这么巧,和一个并不熟悉的姑娘来到昨天晚上刚来的地方,而且是同一个座位。
难道这么巧合?
他开始寻思眼前神秘的夏小漫了。
她喝着可乐,微笑着和他说青年们都热爱的话题,倒像是喝了酒一般,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她的若小玲珑的眼睛更像是那传情的灯了。
庄阳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漫得花的影子。
一个漫得花,一个夏小漫,他想起又觉得好笑。
庄阳喝了几口可乐,渐渐地迷惑了,朋友,这个名词在脑海里模糊起来。什么是朋友,他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他也不明白。想起感情,那是实在的东西,他好像明白了一点,找到了一缕希望。
那是缥缈的东西,不错,感情是缥缈的,他又有些漠然了。
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友情、爱情、权利,这成了一个难解的问题,久久漂荡在混杂着各种声音的潮湿空气里。
夏小漫细细品味着嘴里的可乐。庄阳再也没有心绪,便约她出去。她还想再多坐会儿,无奈,只好走出来了。
远远的有一种声音,从远处而来,细细的穿过任何障碍物,带着凄冷,也夹着焦躁。这声音,汽车的发动机怎么也掩盖不了,它总能找一个合适的空洞钻入耳朵;这声音,什么也难以把它熄灭。
有一道声音从远处徘徊而来。
“等——着,等——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