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必胜。等到时候，我也算是有功绩的皇帝，那时候再说什么肯定分量会比现在重一些。”
“到时候我就提出给你一个名分，等到时候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南白，我们……”
“现在这样不好吗？”南白小声的一句，让顾子野整颗心都凉了。
自己信心满满的规划着以后的生活，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顾子野声音有点儿发颤：“你不想正大光明的留在我身边吗？我们都成亲了南白。”
“我知道。”南白咬着嘴唇：“你这样的决定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那你这么无私有什么用？”顾子野目光灼灼，全是疼痛：“你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会伤害到我？”
“可是要是由着你，你以后还会更疼的。”南白看着他，轻轻阖上眼睛：“我受过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儿。太疼了，你受不了的。”
“那你呢？”顾子野看着南白：“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等真到了那天，万一真有那天，你会陪着我吗？”
南白的眸子中染上一层痛苦：“你别做这样的假设，别问我这样的……”
“我就问你你会吗？！”
顾子野声音扬了起来，和天边的雷声交织在一起，砸的南白心都疼。
“我会。”南白抿着嘴角：“我当然会。可是，就像是你说的，又有什么用呢？”
顾子野不说话了，看着南白，看了好一会儿，好像从来不认识他。
“对不起，”南白低下头咬着嘴唇：“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样下意识地解释没有让顾子野心情好起来，反而，让本就阴暗的心情更蒙上了一层灰。
“今天贤王问你，”顾子野声音低哑：“问你想不想回仓国，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南白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顾子野会听到这个。“你在门外？”
“你回答我的问题。”顾子野死死盯着南白，眼睛里酝酿着惊涛骇浪和巨大的痛苦：“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不是的，”南白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今天会是这样的低沉。“你误会了。我当时摇头了，我只是没说话。真的，贤王殿下知道的……”
顾子野没说话。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雨好像停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以后就叫你红豆好了
明熙抱着顾嘉树正在屋子里来回走，拍着小嘉树的背，不停的哄。小太子在明熙怀里折腾着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哭的脸色涨红，身上全是汗。
“别哭了别哭了……”明熙心里着急，但是还是轻声哄着：“怎么了？不舒服？”
小孩子现在不会说也懂不了，只能听见这些他听不懂的话，现在挥着小手儿哭的不行。脸上都花了。
“别哭了……参见皇上。”一转身看见顾子野，明熙马上弯膝行礼。
“以后看见朕不要行礼了。”顾子野声音轻轻的，走到明熙身边，伸出手：“给朕抱抱。”
“皇上，”明熙有些犹豫，手上还是不停地拍着顾嘉树的背：“现在太子殿下哭得正厉害，您还是……”
“给朕抱抱。”顾子野还是伸着手，脸色语气很坚持。明熙也不好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把顾嘉树递到了顾子野怀里。
顾子野没怎么抱过孩子，只是抱过两次，现在动作很笨拙，让明熙指导着让小孩子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手轻轻地托着顾嘉树的背和屁股。
“……变重了。”顾子野晃着孩子，轻轻地说了一句明熙没听清楚的话。
奇怪的是，原本在明熙怀里哭泣不止的顾嘉树，现在在顾子野怀里，倒也是停了眼泪，只是微微下垂的眼角和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几粒泪珠儿，黑亮亮的眼睛看着顾子野，时不时抽噎一下，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子野看着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小孩子，心里奇怪，难道是因为他刚出生南白就抱过他的缘故么？明明是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人，现在这下垂的眼角和挺翘的睫毛竟然如出一辙。
“为什么要哭？”
明熙看着平日里愈发惜字如金、只对南白说话微笑的男人，现在带着点温柔的语调跟怀里的小孩子说话，不由得惊讶。
顾子野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本来是一点儿也不喜欢的。留下他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要留下一个子嗣堵住大臣们的嘴。可是今天，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小家伙在自己臂弯里的重量，看着他晶亮亮的瞳仁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时候，顾子野不得承认，自己心里，确实是流淌过一阵奇异的暖流。不同于面对南白时的那种感觉，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滋味。
“把太子的衣裳拿过来。”这么吩咐着，抱着顾嘉树往小床的方向走去。明熙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拿了过去。
把孩子放到檀木的小床上，小嘉树因为不满于离开那个结实的怀抱挣扎着，小腿儿小胳膊用力的踢蹬了几下。
“乖，衣服湿了，给你换一套。”
许是顾子野温和的声线让小嘉树觉得安心，也不再挣扎，甚至是带了点儿配合的让顾子野给他脱衣服。
几个月大的小婴儿，身上哪里都是小小的，皮肤粉粉嫩嫩的，胳膊上还有几个肉段儿，左肩头上，竟然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太子殿下生来就有那颗红痣，”明熙看着顾子野的手指拂着顾嘉树的肩头，开口解释道：“好像是个小胎记。”
“许是上古的红豆成了精了，”顾子野轻笑，接过明熙手里温热的面巾，轻轻地擦拭着顾嘉树娇嫩的肌肤。声音轻轻的：“以后就叫你红豆好了。”
明熙听着这句话，脸色就很微妙了。红豆，这个名字，好像是女子用来更加合适吧……
但是小太子好像对顾子野的伺候还有“红豆”这个名字很称心，“咯咯”的笑起来，短短胖胖的手指头在空中乱抓着，眼睛笑的都要看不见了。
“红豆，”顾子野现在直接改了叫法：“你想你爹爹么？”
手上慢慢的给小孩子套衣服，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在那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什么伤痕。“你想他是吗？”
明熙站在一旁，看着弯腰认真给顾嘉树穿衣服的顾子野，抿了抿唇角，慢慢退下了。
“你爹爹好坏啊，”顾子野的声音带着埋怨，嘴角微微勾着：“他就是有把父皇逼疯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