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这么说不就得了，”顾子野无奈：“这么长的铺垫你也不嫌累得慌。……还有什么事？”
“……程明杰。”
顾子野挑了挑眉毛：“他怎么了？”
“他是没什么，但是……”南白皱了皱脸：“我总觉得你们在阻止我见他。那天我跟明熙说了很多次，明熙就是不让他来。”
“程明杰现在毕竟是禁卫军统领，手里管着的不是儿戏，他身上责任重大，一定会忙一些，所以他不能来见你，也是很正常。”
“可是你也很忙啊，你比他要忙，但是你每天就……哎呦……”
“拿他跟我比是不是？”顾子野丢开书卷，捏住南白的脸颊：“南白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我对你什么感情他对你什么感情你心里不清楚？做这种没用的对比有什么用？”
“我就随口一说嘛……”南白揉了揉发痛的脸颊，扯住顾子野的手指：“你别生气，我……”
“我没生气，”顾子野看着南白发红的脸颊，伸手去揉，心想着，可真是瓷做的人儿，一点儿都碰不得。
“说这种话，那你就是生气了。”南白回答的一脸正经。
“嗯，我生气了。”顾子野顺着他的话说，笑着摇了摇头。
“子野……”南白放轻了声音：“你和明零军，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他们路追随我过来不容易，我实在是……”
“我知道。”顾子野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跟你说，你以后，一定要最信任我，明白吗？”
“……嗯。”
“一定要记住了。”顾子野把人拽进怀里：“好了，现在睡觉。”
“嗯。”
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顾子野在心底叹了口气，南白这么信任明零，信任程明杰，若是自己的怀疑是真的，那么，该怎么跟他说呢？
第九十八章你小心程明杰，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炫之慢慢睁开眼，浑身酸痛的难受，手慢慢抚上自己凸起的肚子，那里还是柔软的。
“醒了？”
南白坐在床边，看着眼神有些慌乱的林炫之，笑笑：“难受？”
林炫之垂着眼睛，想动一动个，但是没有一点力气。
“你还是别乱动了，”南白只是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跟你孩子好不容易活过来，可别再折腾了。”说完，起身想走。
“我知道是她。”时到今日，林炫之的声音只有苍凉：“她想杀了我，还有我的孩子。”
南白不说话，重新坐回去：“那以后你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林炫之苦笑：“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躺在这里等着把孩子生下来。”顿了顿：“但我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都是问题……其实我心里清楚地很，我跟孩子，只能活一个。”
南白抿抿嘴唇，心里没有怜悯，也没有大仇得报般的快意。
“南白，”林炫之看着床顶，轻笑：“我知道你心里恨死了我，不但你，还有顾子野，你们都恨死了我，所以我这样，你们心里都挺痛快的吧？”
“没有，”南白低下头，阳光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金边儿，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道弯翘的睫毛阴影，好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随着南白的呼吸一颤一颤的。“实不相瞒，我以为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会很痛快，所以我现在来找你，”回头看向她，染了些许苍白的薄唇弯了弯：“是不是没有想到？”顿了顿，那个弯度慢慢下降，南白开口道：“我在你身上得不到什么胜利者的快意，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顾子野真的很爱你。”
良久，林炫之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南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跟自己说，但还是笑了笑：“我知道。”
“你有事情瞒着他吧？”林炫之靠在金丝红锦的半旧软枕上，看着南白有那么一瞬间惊愕的脸，苍白的笑了笑：“还是别瞒他，没用的。”
“你……”南白当着林炫之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说不出话。
“还有，”林炫之笑笑：“虽然我说这种话有点儿不怀好意和挑拨离间的意思，但是毕竟我怀着孩子，是个将死之人，我不想骗你……”
“……”南白张了张嘴，隐隐觉得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人的躲避本能开始发挥作用，南白甚至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眼神中也带了些警惕。
“你小心程明杰，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程明杰……？
“这样的话顾子野绝不可能对你说，但是……”林炫之笑笑：“本来我也想告诉你，但是谁让你来了呢。”
南白眨了眨眼睛，坚定的说：“你骗我。程明杰不可能的。”
“我认识他已经快要十年了，他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南白抿抿嘴唇：“他不会的。”
林炫之脸上浮起苍白的笑：“你可以不相信，我也不求你相信，但是，你最好想清楚，万一有一天是顾子野跟你说这些话，你怎么办？”
南白愣住了。
“到时候，你是相信顾子野，还像这样选择相信程明杰？”
南白出来的时候强装镇定，但是回了寝殿，关上门，南白就有点慌乱了。林炫之最后一句质问让南白心里堵得发疼。
“明杰愿意追随太子殿下，从此以后，上刀山下火海，程明杰都替太子殿下挡着。”
“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跟你说，你以后，一定要最信任我，明白吗？……一定要记住了。”
“这样的话顾子野绝不可能对你说。”
南白倚在门上，觉得脑子都要炸掉了。
“皇上，明熙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是。”
明熙走进来，行礼：“参见皇上。”
“何事？”
“……”明熙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皇上，明熙有重要的情况向皇上汇报。”
顾子野进太极宫的时候，南白正坐在桌子旁边愣神，手松松的握着一杯茶，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杯子边缘。
“南白。”
“…嗯？”南白转身，看见顾子野：“你回来啦？”
“嗯，”顾子野坐在他身边，习惯性的握上他的手，感受到上面的温度，皱了眉：“怎么这么冷？……这茶都凉了，换一杯。”
“不用，”南白把杯子握得紧了些：“不凉的。”
“大冷天的喝凉茶对身体不好，”顾子野伸手：“换了吧。”
南白撅噘嘴，仰头喝了个干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