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仓国还不是现在南青当皇帝，而是先帝南一鸣，他的儿子，呵，按照一贯的，为了争抢皇位，当时的各个皇子，都使尽了浑身解数，笼络朝臣，这样，就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嗯……就是……”
“那个李忠，就是皇子们争夺皇位的牺牲品，”明熙的声音沙哑低沉：“是吗？”
“……没错。”程明杰的拇指慢慢抚摸着刀柄：“他是被太子杀掉的，他死的时候，家眷一共四十七人，他的独子，才七岁。”
明熙一眨不眨的盯着跳动的烛火：“他是什么罪名死的？”
“……叛国。”程明杰的声音很平静：“满门抄斩，暴尸街头。”
明熙觉得喉咙好像被堵住了，涨得发疼，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样的罪名条款后，跟了三个字，”程明杰好像在笑：“那三个字最可笑‘莫须有’。……其实，其实那个李忠，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不过是没有依附于太子罢了。”
明熙吸了吸鼻子，手里的扇子慢慢的扇着炉火。
“陈年旧事，唯有这一桩我印象最深。”程明杰抿抿嘴角：“想忘都忘不掉。”
“程明杰，”明熙忽然开口：“算我求你，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别……”
“你以为你知道什么。”程明杰的声音里没有怒气，只是单纯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平静的就好像刚才叙述故事。“我能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
“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明熙低着头，声音沙哑胀痛：“你又何必……”
“你之所以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你根本不理解。”程明杰有些激动：“受了惩罚就可以吗？受了惩罚就能让无辜的人枉死之后伸冤不得吗？他凭什么？！”
“那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明熙抬起头来看着他，像他之前那般平静。
程明杰愣住了。
第九十七章你以后一定要最信任我
“姐姐，”明月抱着一盘子柚子糕：“你怎么了？”
“……嗯？”明熙眨眨眼：“你说什么？”
“我看你有点怪怪的，”明月咬着糕点：“你从回来就不对劲儿，一直愣着。”
“可能是累了，”明熙松松肩膀，揉了揉脸颊，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皇上和公子呢？”
“皇上陪着公子睡午觉去了，”明月拍了拍手，拍掉手指上的点心残渣：“刚躺下不久。”
“那……皇后娘娘呢？”
“不知道，刚喝了药，又昏睡了，”明月吐吐舌头：“可遭了罪了，胡太医号脉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呢。”
“怎么就成了这样了，”明熙抿抿嘴唇：“可怜了小皇子。”
“姐姐，”明月凑过去，小声说：“我听说，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胡说八道！”明熙大惊：“你听谁胡说的？！”
“就是皇后宫里伺候的丫头啊，”明月咬了咬嘴唇：“姐姐你看，皇上刚娶了皇后多长时间，皇后娘娘就怀上了，可是，皇上一次都没有去过皇后娘娘宫里啊。”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跟着别人乱说呢，”明熙皱紧了眉头：“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还不气坏了身子？……不许乱说了，听见没有？”
“我记住了。”明月点点头：“姐姐，你说，皇后娘娘的那个孩子，还能保住吗？”
“当然能，胡太医医术那么高，一定可以的。”
“嗯，”明月不再说什么，只是又吃着柚子糕。明熙抿着嘴唇，有些坐立不安。
苏呈使劲儿扶着扶手，慢慢站起来，放轻了呼吸往前走。
腿伤这种事，慢慢就能好了。这么想着，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元旦左右来的，现在已经过了年了，不知不觉的已经来了程明山一个多月了，苏呈都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这短短一个月，娶了亲，有了妻子，这样的情况自己原来想都不敢想，浪荡子也有碰到终结者的时候啊……
“不是说让你等着我吗，怎么一个人起来了，”徐一丞急匆匆跑过来：“别摔着。”
“我没事儿，”苏呈笑：“搞得我现在好像是个瓷娃娃。”
“不是，”徐一丞笑笑：“你这腿好不容易能好，万一摔了一下子，这可就麻烦了。”
“爹呢？”苏呈慢慢的走：“感觉好长时间没看见了。”
“闭关了，”徐一丞叹了口气：“我去送饭，他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只是让我好好搀着你多走走，剩下的什么都没说。”
“这样啊。”苏呈不再说什么，跟着徐一丞的步子往前走：“爹经常闭关吗？”
“也不是，”徐一丞想了想：“其实爹偶尔闭关，要么是自己研究什么新药，要么是遇见了什么难题。总之爹爹本来就是个怪人，所以有的事我也解释不清。”
“哦，”苏呈应了一声，两个人静了一会儿，苏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想知道那个小册子上写了什么吗？”
徐一丞笑了笑：“无所谓了，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再告诉我吧。”
“什么？”苏呈眨眨眼睛：“你当初不是很想知道吗？”
“现在不一样了，”徐一丞低着头笑了：“现在我有了你了，……怎么样都可以了。”
苏呈是个不怎么看书的人，穿越到这里，什么字都看不懂，就是说原先自己也不是个爱看书的人，但是曾经听说过徐志摩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再觉得矫情的诗句，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甜蜜。
苏呈微笑着，回想起当初刚刚意识到自己对南白的感情，自己无助过，挣扎过，怀疑过，最后认了。但是现在看起来，神医治不好的症状还有难题，有人可以轻松化解。
“子野。”
“怎么了?”顾子野合上手里的书卷，看着南白：“不舒服？”
“没有，”南白摇摇头坐起来：“我睡不着。”
“睡不着？”顾子野愣了愣，嘴角邪气的勾起来，伸手把人捞进怀里：“那我们做一点有意思的事。”
“哎呀你别闹，”南白挣开他：“你听我说嘛。”
“好好好不闹你了，”顾子野笑笑，给他掖了掖被角。
“两件事。”
“嗯。你说。”
“第一，皇后的事。”看着顾子野脸色一沉，南白连忙开口：“你听我说，我觉得她现在真的可怜，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保护好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