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胡太医这才把今天跟林炫之的事跟明熙说了一遍，后者听了也是眉头紧锁。
“今天的事儿实在是太邪门了，”胡太医很显然还是惊魂未定：“皇后的眼神实在是……”
“还请胡太医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了，”明熙开口道：“您先好好休息，压压惊，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跟皇上禀告。您觉得呢？”
“对对对，要跟皇上说的。这两个人的哪一个出了闪失，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您说的是，这样，您先去给公子请脉，千万别让公子看出什么异常来，我去找皇上。”
“烦劳明熙姑娘了。”
“哪里话，您请。”
刚一出门，明熙就看到了程明杰远远走过来。
铠甲披风，手握长剑，一派士气长虹的英雄模样。可能是因为太极宫出了事，此时再相见，明熙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明熙。”程明杰叫住了要转身离开的人，跟身后将士吩咐了几句，走到明熙身边：“为何躲我？我找了你几次，明月都说你不在。现在都撞见了，为什么还要躲着？”
“……程大统领怕是多心了，”明熙转身看着他，浅浅笑笑：“明熙还有事，失陪了。”
“站住。”程明杰拉住明熙的胳膊，忍了又忍，开口道：“听说……你要成明贵妃了，是吗？”
“……是啊，”明熙直视前方，伸了手一根一根的掰开程明杰攥住自己胳膊的手指：“统领自重。”
手被她挥开，程明杰听着她离开，手攥紧了剑柄，用力到失去知觉。
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南白的，以后只要你愿意，红男绿女任你挑选，为什么，要抢走明熙？！
顾子野，你真该死。
“参见皇上。”
“明熙？”顾子野从堆积如山的奏章里抬起头：“何事？南白怎么了？”
“公子无事，”明熙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顾子野皱眉。
“奴婢和胡太医都觉得此事有蹊跷，特来禀告皇上。”
“朕知道了，”顾子野揉揉眉心：“做得好。你把这些奏章搬到太极宫去吧。”
“是。”
胡太医捏着南白的腕子，仔细医诊。
“公子觉得这些时日身体如何？”
“好多了，”南白看着胡太医不甚明朗的脸色，犹豫一会儿，问道：“怎么了？”
“看着公子脸色还好，但是从脉象上看，又不是应有的平稳。”胡太医皱眉沉吟一会儿开口：“公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并没有。”南白咬了咬嘴唇，回答道。
“药还是要吃，不能间断。”
“是。”
“还有，”胡太医轻咳一声：“房事要节制。”
“……”南白面色微红，轻声应了个“好”。
顾子野一进门，就看见南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回答着胡太医的问题，心下一软，就在门口看着他。
“胡太医，”南白问：“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胡太医本来正把诊脉用的软枕放进药箱，闻听此言，手一抖，软枕落在了地上。
“太医怎么了？”南白看着胡太医的反应，心里一紧。
“老臣老了，眼神不好，让公子见笑了。”胡太医笑着把软枕拾起来放进药箱，脸上尽量不出什么破绽。
南白看着胡太医的表情，满脸狐疑。
“太医诊的怎么样？”
“参见皇上。”看见顾子野进来，胡太医松了口气，连忙行礼。
“平身吧。”顾子野过去，毫不避讳的把南白搂进怀里：“怎么样了？”
“公子身体还需好生调养，马虎不得。臣已经开了药，已经命人煎下了。”
顾子野点点头：“好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南白看着胡太医离开，说道：“胡太医妙手仁心，有他照看，身子清爽了不少。”
“是吗，”顾子野亲了亲南白的额角：“那朕就好好赏他。”
“你今天很忙吗？”南白看着顾子野，“你好憔悴啊。”
“还可以，习惯了。”顾子野看着南白的眼睛，小小下垂的眼角显得整个人很无辜，像个小宠物。
“南白，”想了想，顾子野决定主动开口：“皇后那里，你听说了吗？”
“怎么了？”
“身体不好，那个孩子总是在她肚子里捣乱。胡太医今天去看了，情况不是很好。”
“怎么会这样，”南白皱着眉头问：“那孩子才几个月大，折腾不得。”
“是啊，”顾子野笑笑，顺着南白的话往下说。
不管是怎么样，他还是这样，因为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而担心。善良，带着点儿傻。
“子野，你别伤害那个孩子，行吗？”
“我当然不会对一个小胎儿做什么，”顾子野苦笑，伸手弹了弹南白的额头：“我就这么坏，连个不见得成形的胎儿都下手？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下作？”
“没有没有，”南白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顾子野故意这么说，转身往外走。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见他要走，南白着急的抱住他：“我以后都不问了，你别生气……”
听他沙哑的声音，顾子野觉得有点过了，转身抱他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嘴唇：“你看看你，我逗你的，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呀！”南白觉得有点丢脸，伸手去推他，越推他的怀抱越紧。
“南白，”顾子野的声音轻轻地：“以后我不跟你发脾气，你也不许真生我的气，好不好？”
“……嗯。”
与其瞒着他，还不如这样找个由头把事情的真相遮过去。快除夕了，顾子野不想出任何差错。
第六十八章明零军不是铁板一块
昭阳殿。
林炫之艰难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的软枕上。两眼放空的看着床顶，手轻轻的抚着肚子。
“你想干什么？”
低沉的男声让她手一顿，旋即笑了出来：“我就知道是你来。”
我想见你，要用这样那个方法来如愿。成功了也显得可笑。
顾子野看着那个不甚清晰的人影，皱眉：“朕跟你说过，好好在这昭阳殿呆着，不然的话……”
“够了，”林炫之皱着眉头动了动，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喘了口气，缓声开口：“顾子野，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朕讲条件吗？”顾子野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一种不屑和鄙夷让人难堪。
“也对，”女人低笑一声：“都到了现在了，我翻身也不可能了，我还有什么好要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