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册子里写的是什么意思吗？”苏呈清了清嗓子，循循善诱：“人已经去了，您不想知道她留下的东西吗？嗯？”
尾音上扬，一副小人得志的张狂模样。
“先生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我的情况，否则功亏一篑，南白受的罪，没有丝毫意义。”
那日南白说的话一字一句，老头想了想，翘翘胡子：“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关于南白，那是老夫的独门绝技，你休想知道！”
老头儿还挺难缠。
苏呈微不可见的皱皱眉，随即恢复，耸耸肩：“那我无话可说，反正您是答应了南白留我把我的腿治好的，至于那个册子，反正我是知道什么意思，我不着急……啊对了，不妨告诉您……”苏呈笑的奸猾：“那上面，可是提起了您和和您的小徒弟哦~”
南白看着顾子野的睡颜，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脸庞，轻轻笑了笑。
傻瓜。
“南白……”睡梦里的人忽然呢喃：“你别……”
顾子野，你就是个傻瓜。
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南白慢慢抽出手臂。三日之期已到，他要去赴约了。
“不要！”
几乎是离开他的一瞬间，顾子野陡然清醒。
“怎么？我吵醒你了？”
“……没有，”看见那人还在自己身边，顾子野稍稍安了心，揉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再睡一会吧。你眼睛里好多血丝。”即使惊慌，南白还是温和的劝着他。
“你陪我。”
“……今天不行。”
“为什么？”顾子野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了，这才注意到身边人衣着整齐，疲惫的神经一下子揪紧：“你要去哪？你是不是想趁着我睡着了自己走掉？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一着急，手上使了力，南白觉得肩膀一阵疼。
“我……”南白张张嘴，看到那人紧张的神情，觉得心里难受：“我哪里也不去了，你躺下，再睡一会儿。”
看着那人一脸堂皇，顾子野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好无奈。梦里还有他决绝离去的背影，顾子野心里一阵慌乱。
之前的等他回来记忆一点也不美好，所以一点也不能容忍他再次离开。
“不要走……”抱住他，头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陪我。”
“子野……”
“我头好痛，眼睛也痛，我好累。”
“睡一会，睡一会就好了。”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别走……”顾子野抬起来头，捧着南白的脸：“我梦见你走了，你不要我了，我在后面怎么求你你都不理我……不要这样，我害怕。”
他的语气里全是浓浓的委屈和不安。南白红了眼眶，最见不得这人这幅样子，明明应该骄傲张扬的人，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留下了这么重的阴影，即使自己回来了，他还是这样的提心吊胆，甚至连梦里都是这样的仓皇绝望。
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你乖，好好睡，不要怕。我陪你，我哪里都不去。”
第三十七章微臣想见臣弟一面
先帝驾崩，新帝继位。作为附属国的君主，于情于理，南青也要亲自朝拜。
盯着轿帘飞卷间的路景，南青眯了眯眼睛。
好不容易得到圣德皇帝的信任，这才多长时间，就又换成了顾子野。
以手扶额，总感觉那个人对自己不友善。真是棘手。而且！南白没有丝毫音讯！真是该死！
南白来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不如……
南青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顾子野坐在龙椅上，朝珠垂帘映在眼前，身上的朝服是南白亲自给他穿上的。
今天南青来朝拜。顾子野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让南白知道。
“仓国国主——明丞王驾到——”
顾子野倏地睁开眼睛，眼中阴冷逼人。
来了！
“见过阁主。”
“南公子无须客气。”宫毕阳爽朗惯了，老了也是一副爽朗性子。见南白来了，起身拱手：“久仰！”
“请。”
两人落座，南白执了茶壶倒了两杯茶，却没有递给宫毕阳。看着袅袅的热气，淡淡笑了：“不知道老阁主喜欢什么茶，就擅做主张了。”
“公子约我到酒楼里来，何必喝茶呀。”
“先喝茶暖暖胃，空腹喝酒伤身。”南白轻轻推了一杯给宫毕阳：“请。”
宫毕阳抿了一口：“嗯，好茶。”
“明人不说暗话，”南白开口：“今日我请阁主来，是为了东瀛阁和我明零军合作之事。”
宫毕阳闻言淡笑：“南姓是仓国皇姓，敢问公子，究竟是何人。”
南白不动声色：“化名而已，实在抱歉，我也是替人做事。”
“哦？”宫毕阳挑挑眉梢：“敢问公子幕后还有何高人。”
“阁主，有些事，不让您知道，是为了您好。”
“呵，”宫毕阳嗤笑：“公子一副欲与我东瀛阁精诚合作的模样，却连幕后真正的合作人是谁都不肯告知于我，何来诚意？告辞。”
“且慢。”南白慢慢回身，看着宫毕阳的背影，冷静开口：“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先生这样义正词严，不也是和我一样毫无诚意？”
宫毕阳身形一顿，回身道：“公子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先生心里明白，”南白微笑：“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宫毕阳愣住，旋即大笑：“公子，这酒还没喝，怎的就醉了？”
“先生说我没有诚意，那先生此举何故？”南白站起身来，平静开口：“今日我既来此，就有充分的权力代表明零军做出任何决定，但先生你可以么？”
“你……”
“哈哈哈哈！”门外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门被推开，真正的宫毕阳出现：“说得好！”
“阁主。”撕去脸上的面具，恭敬地退到宫毕阳身后。
“久仰。”南白微微躬身。
“公子不必如此！”宫毕阳上前扶起南白，眼中全是赞赏：“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胆识魄力，老夫佩服！”
“老阁主过誉了，”南白笑笑：“请。”
看过了南青呈上来的国书，顾子野淡淡开口：“让明丞王下去休息吧。仓国路远，你们好生伺候。”
“陛下，”南青直直跪下：“微臣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成全。”
“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没有丝毫犹豫，顾子野径直往下走：“散朝。”
“陛下。”
“丞相何事？”
“陛下，”丞相上前一步：“明丞王不远千里来此朝拜，陛下应认真听取明丞王的要求，再做定夺。微臣恳请陛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