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这么说着，徐一丞还是慢慢靠了过去，倚着他的小腿，任凭他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嗯，今天阳光很好。
“以后你就这么梳就行，”苏呈麻利的把一头青丝在她的头顶绾了个发髻：“你长的英气，这样好看。”
“嗯……”徐一丞绷不住笑出来，耳尖上染了淡淡的粉红。
白胡子老头儿躲在墙根儿，看着两个人，胡子翘了翘，转身走了。
夜深人静。屋子里是昏黄的灯光，苏呈躺了一会，没有什么睡意，拿过放在枕边的小册子，权当睡前消遣。
一页页的翻过去，发黄的纸张时不时会有几个不规则的墨点或者是霉渍。
苏呈打了个哈欠，兴致乏乏的掀过一页，定睛一看，一下子醒了盹儿。一下子坐起来。
这……英文？！
“小孩儿！小孩儿！……徐一丞！”
情急之下，苏呈大喊起来。
“怎么了？”徐一丞就在苏呈隔壁，刚刚躺下，就听见隔壁鬼哭狼嚎的。
“这个，”苏呈激动地手都在发抖：“这个……”
“怎么了？”徐一丞看清了苏呈手里拿的什么，一下子也激动起来，冲上去按着苏呈的肩膀：“你能看懂这个？你能看懂是不是？上面写的什么？写的什么？”
“你先告诉我，”苏呈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眼里含着水光的人：“这个，它是什么时候到你手上的？”
“这个……”
“你能看懂这个？”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回头看去，老人阴沉着脸站在门口：“一丞，这是怎么回事？”
“师傅，”徐一丞跑到老头身边，拉着老头的袖子：“师傅，苏呈可以看懂那个，这样的话，我们就能……”
“谁让你把这个东西给外人看的？！”
突如其来的暴怒，两个人都愣住了。苏呈捏着册子的手紧了紧。
第三十五章新皇登基
清灵院。
南白打开一个小小的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面前的清茶里。原本清透的茶水在与粉末接触的瞬间变的浑浊，不一会，丝丝缕缕如同黑色棉絮的颜色渐渐又消失了，但是原本的茶水颜色变成了更深的琥珀色。
没有丝毫的犹豫，仰头喝了干净。
“这个东西能救你，但是它是毒。你只有一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你也不会好过，前半年你与正常人无异，甚至更强；但后半年，你会慢慢受到毒性的反噬，原先的病症会再次复发，甚至更重……一年之后，你要回来，回程明山，到时候苏呈的腿我会医好，至于你……听天由命吧。”
其实已经足够仁慈了。
压下喉头的苦涩，南白静静地回想。没什么好难过的，这么告诉自己，一年，一年的时间，应该够了。
“爷。”
“谈好了吗?”南白站起身来，看着神色匆匆的影卫。“老阁主怎么说？”
“老阁主说，想跟您亲自面谈。”
南白沉默了。面谈……吗？这意味着又要出宫，他……还会同意吗？
“时间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
南白稍稍安了心。还好，还有时间。
东瀛阁算得上是江湖上数得上的帮派组织，多能人异士，如果能帮顾子野把这个帮派添入囊中，那无异于如虎添翼。
“爷？”
“怎么了？”
“您……”犹豫一会，还是开口：“您能去吗？”
顾子野像是被之前南白的不辞而别和旷日未归吓怕了，这些日子，几乎日日守在南白身边。
“……能。”南白说：“你跟老阁主说，三日之后午时，我在城东酒楼等他。”
“是。”
南白坐在椅子上，开始慢慢思忖要用什么理由再跟顾子野说。就这样想着，连顾子野进来都未曾察觉。
“在想什么？”从背后环住他，顾子野感受到怀里人抖了一下。“吓到你了？”
“你忙完了啊？”南白放松身体倚在顾子野怀里：“吃过了吗？”
“你是不是没吃？”顾子野收紧手臂：“我感觉你好瘦。”
“吃过了，”南白转过身来把脸埋进顾子野怀里：“子野，你以后……不要总是来了，皇宫不比王府，我怕被人看到。”
“没事的，”顾子野沉默一会儿，又开口：“我想见你。”
南白心里一阵酸软，抬手抱住顾子野，不再说话。
“南白，是不是我做了皇帝，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南白没说话，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子野，你……”
“我要是做了错事，你愿意听我解释，理解我，原谅我吗？”
“子野，”南白突然有点害怕，仰起脸来看着那人仍旧温柔的面孔：“你别做傻事。”
“不会。”顾子野笑笑，重新把人搂进怀里。
第一次，他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想时时刻刻见到他，想护他周全，不忌生冷，不怕忌讳，就算是有着自己的私心，也想试一次。
唯一一次。
“咳咳咳咳……”
愈发沉重的咳嗦传过来，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顾子野的心。
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是父皇，是自己严厉的老师，……更是自己通向皇位的最后阻碍。
手里的药碗里漆黑的药汁倒映出顾子野的眼眸。
不犹豫了。
不能，再犹豫了。
圣德二十六年元月初十，圣德皇帝驾崩。皇太子顾子野继承大统，年号平宣。
第三十六章我陪你，我哪里都不去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慌。
苏呈看着低头绞着衣襟的徐一丞，抬抬眉毛，又看看一脸阴沉的老头儿，无奈开口：“老爷子，您别生气了，这事儿都怪我，您就别吓唬徐一丞了。”
“苏先生来我程明山所为何事？”老头开口问道。
“南白说程明寺里的仙翁仁慈心善，仙风道骨，所以让我来医治残腿。”
“呵，”老头儿冷笑一声：“先生还真是巧言擅辩。”
“过奖过奖。”
“你——！”
“师傅！”徐一丞急急出声，拉着暴怒的人的衣袖：“册子是我给他看的，您要是生气冲我来，别冲别人喊。”
“你这个傻丫头！”
苏呈在一边一脸黑线。
这是什么情况？嗯？知道的，这是他在死者女儿允许的情况下看了死者的日记，被死者的暗恋对象撞见又发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诱拐良家妇女得手被女方家长一顿臭骂呢！
嘴角抖了抖。噫~脑洞太大了，受不了自己了。
“老先生，”看着对方骂的差不多了，苏呈理理袖子，笑的端庄：“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休想！老实待着！”
苏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