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曲之钰三人与秦阳也进了洞内,秦凡便开口道:“那天瑞王妃从上面跳了下来,我来不及救她,等我到崖下想找回她尸体时,结果却什么也没看见,派人找了许久,第二天时却在崖下看见个男人,他知道我们在找瑞王妃,说是他救了回去,并带我来了这里,还说,要是有一天有瑞王府的人来找瑞王妃,就把人带去见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答应了别人要带瑞王府的人去见他,你一开始竟然还骗我们惟夕死了,要赶我们走。”白天对这个从头到尾都充满敌意的人感到不满。
“我又没答应他。”秦凡不以为是的回了一句。
见秦凡无意再多说,秦阳便补充道:“那人我见过,他不愿表明身份,什么都不肯透露,只是在我谈及我们守山的理由和瑞王府时,他看起来十分悲伤。”说着,看着为之大震的两人,又道:“虽然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但还得他亲口说明。”
宣留云、云孜朔两人沉默不语,秦凡见状,便走到身后一块巨石前,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找到开关后一按,原本封闭的洞穴开出了一条小缝,众人随着秦凡走了进去,这小道比刚才的长,走了一会,尽头处出现了一点亮光,一出去,豁然开朗,变成了一片宽阔的天地,而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间被枯树环绕的屋子,还有那个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人。
她站在枯树下,如雪般洁白的斗篷包裹着她全身,只露出一张绝色的白皙脸儿,一头如瀑布般的墨发垂散在脑后,微微仰着的脸上,一双黑瞳柔和的注视着枯树,唇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分恬静而又虚幻。
风一吹,雪花随风飘落在她的衣上、发上,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那样子美得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纯洁、脱俗,透着一种飘忽,像是会随时随风而行,消逝不见,宣留云心头一震,急欲上前唤她,却被一把男声惊扰。
“不是叫你不要出屋、你们……”
尹惟夕被声音惊扰到,本想转头反驳,却在听见‘你们’后看向反方向,视线触及前头凝视着她的宣留云时,心头不禁一震,还未来得及平复心跳,又在一声高呼‘灵萱’下惊住,震惊的看着宣留云身后的几人。
“你……”突如其来的紧抱让杜灵萱错愕不已,一时只能呆站着,任由来人像是要把她揉入怀中般的紧抱着。
“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听着男人透着浓浓爱意的话语,杜灵萱心头莫名一揪,她清楚听见他刚才喊了她的名字,“你……你认识我?”
男人一怔,愣了一会,猛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凝视着杜灵萱道:“你还在生气吗?你要打要骂,就算要杀我泄愤,我都心甘情愿,但是,绝不要假装不认识我!”看着愣愣的杜灵萱,他心头一惊,“……你真的不认得我了?……你的样子,为什么……,你不是灵萱?”
“我是灵萱,但是……”杜灵萱看着男人落寞的神情,心头竟隐隐作疼,不想告诉他自己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她不想他伤心难过。
“她是杜灵萱,”对于恢复年轻容貌的杜灵萱,尹惟夕并不是很惊讶,只是想到这其中的代价肯定不轻时,心中不免有些怅然,她能做的,也只有道清自己知道的一切,“他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名叫云雍,与你相遇时,是当朝位高权重的瑞王爷,他在这里等了你二十多年。”说着看向疑惑不已的云雍,道:“别在意她的容貌,她是你等的那个灵萱,但是,她失去了记忆,她不记得所有的一切,但那个龙纹印记却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你送她的玉佩,她也一直视若珍宝,你在这里苦等她时,她也正不计代价的在寻找你。”
两人无言,互相凝视着对方,云雍眼里充满了懊恼、悲伤、怜惜,杜灵萱却带着丝震撼和苦涩,尽管感触不同,但两人心中同样充满了再次相逢的欢喜,和无法磨灭的爱意。
“你还记得我身上的龙纹,”云雍深情的看着杜灵萱,拉过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胸膛,“那你记得那上面的疤痕吗?那道疤痕是为你留下的,你还记得就是在当时你终于肯回应我的心意吗?”
“我……,我总是会梦见血色的龙纹印记,每次梦见,我的心都会很痛。”
云雍抚过杜灵萱有些湿润的黑眸,扬起了笑意,“因为我为你挡下的那一剑,刺穿了我的心脏,在生死边缘,你说,那把剑也刺穿了你的心,我若活不过来,你就会痛死过去。”
杜灵萱的泪倏地落了下来,覆上云雍抚过她脸庞的手,“为什么?既然我深爱着你,为什么我还要离开?既然你能为了我而死,为什么不把我留下?”
云雍的眼也早已朦胧,一把把杜灵萱拥入怀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逼得你绝望离去,你走了我才知道后悔,我抛下了所有,走遍天下去找你,我去过你说过的家乡,去过你所向往的人间美景,可我始终找不到你,连你的一点踪迹也寻不到,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你,我曾答应过你,在这里陪你体验一回与世隔绝的隐居滋味,这次,我没有毁诺,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在这里隐居,等着你来找我,终于,今天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已经泣不成声的杜灵萱紧紧的抱着云雍,即使没有了记忆,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得到,她是多么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只是听见他说的这些话,就觉得自己这些年做的事、冒险再次回来,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