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章子看到的是低矮的屋顶,似乎伸出手去就可以摸得到。他心里有点迷糊,难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现在还在自己破败的小屋中?田大夫大概已经催促田刚背书了,或许邻居已经为自己留了一碗香甜的浓粥,味道真香啊。他咂咂嘴,眼睛酸困的无法再睁开,又昏睡过去,依稀间唇齿里传来了甜粥的味道。再次清醒,章子的精神好了许多,喉咙里干干的,象是在冒烟,吞下一口唾沫,章子慢慢回忆自己昏倒前的种种,似乎当时在雾气里中毒了,一定是自己坚持着走出了那片毒气,否则自己应该已经死去了。难道现在已经死了吗?动了动身体,章子发现脚趾头还可以活动,应该是活下来了,喉咙里火烧般干燥的感觉是那样真切,忍不住让他发出呻吟。
随着旁边一声轻呼,章子这才发现,身边正趴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孩,眼睛中的睡意尚未褪去,但是嘴角已经涌上了笑意。一阵急促的音节从他的口中传出,竟然是章子无法听懂的语言,章子躺在那里,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是那个孩子连忙阻止了他,细心地将他的头放在了一个软软的枕头上,转身跑了出去。章子吃力地扭过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很简陋的一个小房子,自己躺在床上,那床显得有些短,自己的一双脚还伸出了床沿。地上一把纤细的板凳,正是刚才那个小孩坐着的,他好象是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正在打量时,从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那个孩子首先跑了进来,接着几个身高和章子差不多的孩子也跟了进来,奇怪的是其中一个居然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看到章子睁眼看着他们,那几个孩子开口对他说话,说了一大通后,章子呆呆地盯着他们,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刚才这番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懂,章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和章子一样,那几个孩子的头脑同样处在了短路的状态,章子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章子的话。还是最初的那个孩子心细,发现章子不时舔一下嘴唇,知道他口渴,转身同那几个孩子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一起退出去,只留下这个孩子,从地下的一个小桶中,用一把石制勺子盛出一勺清水,小心翼翼地拿过来,递到了章子的嘴边,章子急忙接过来,半侧着身体将那勺水一口气喝干。
舔舔嘴角的水渍,章子感到口渴的感觉缓解了许多。可胸口还是在发痛,稍微做一下起身的动作都痛得不得了。无奈之下,他躺下来,将身体放松,慢慢进入了似定又似梦的境界中。
一直休息了四五天,章子见到了许多不同的面孔来探望他,眼神充满了好奇与天真,而无一例外,那些人全部是一副小孩的身体,通过比手划脚的沟通,章子明白了,眼前照顾自己的是个小孩,而那天来看自己的是这个村子里年长的几位,救他回村的就是其中那个络腮胡子。经过章子不厌其烦的重复,那个孩子终于明白了‘章子’是他的名字,他也重复着说出了‘毕古’的声音,看着章子指着他发出这个声音,满意地拍拍胸脯,连连点头。
章子的身体逐渐好转,可以下地活动时,他慢慢走到门外,看到了景象终身难忘,一排排低矮的房屋,身边穿梭经过的都是比自己还要小的人,连他们推的车也是很小巧精致的,驱赶的动物也长着一副小巧的身体,这里竟然是一个矮人的世界。
第六章矮人
身边一群群跑过的小孩子,身体小小的显得很灵活,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快乐。最高的建筑是村子中间一座建筑,看上去有三层高,但是整体居然和人间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宽阔的大门对于进出的矮人来说,就象是个城门一样高大。路两边竖立着高高低低的广告招牌,上面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最明显的无疑就是酒桶,看来这个在任何世界都是通行的。整个村子充满着幸福的嘈杂声,偶尔有两个小矮人互相碰撞,双方吵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但转眼间又亲密无间的搂在一起喝酒去了。
随着章子的身体好转,再加上他本身的体质不错,没有几天就完全恢复了健康。看到章子过来,矮人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章子的身高在他们中间显得正好,有时候还会遇到几个比较强壮的矮人,身高还比章子要高出一个头。
随着毕谷走进一个低低的建筑,章子看看屋外那个招牌,画着一条跃出水面的鱼,鱼的嘴巴处长着锋利的牙齿。正在猜测这里面是不是一处卖鱼的地方,里面传出的争吵声将章子吸引了进去。
看着毕谷正在和另一个在屋里的少年吵得不可开交,一连串复杂的音调从他们的口中发出,似乎两个人都在为面前的一个箱子争吵,见章子走进来,毕谷停顿了一下,那个少年立刻赢得了片刻的胜利,甚至连尖尖的耳朵都透出了粉红的颜色,为着自己小小的胜利。抬头见到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好意思的对毕谷说了一句什么,马上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互相拍拍肩膀,那个少年匆匆出门,临出门时对着章子微微鞠躬,不等章子回礼,风一般跑了出去。
毕谷看着章子笑了笑,耸耸肩膀,动手抬起那个箱子,示意章子跟着自己出门。门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章子天真的一面表露无余,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好奇,每一个挂着招牌的屋子都要伸头进去看一下,有趣的是,有些挂着牌子的屋子里居然什么都没有,看见章子的脑袋伸进来,里面的人会惊愕地张大了嘴,看着这不速之客,章子连续看到了几间都是这样的屋子。毕谷含笑对他比划了半天,章子这才发现,原来招牌是有不同的,如果招牌上还挂着一面旗子的话,说明这里面是卖东西的,如果没有旗子那就是普通民居。难怪看到章子跑进去里面的人会那样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