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逝客明白后大约两个小时,一群大汉就冒了出来。说他们冒出来,因为万逝客认为他们手法拙劣,完全不懂得隐藏气息;同时明了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这些强盗这次要亏本了。从气息上判断,对方大约有三四十个,但是自己这边有十一个武者,一个至少能顶那些人十个。虽然说自己出道以来一直吃亏,但那是因为自己的对手都太厉害的缘故。最差劲的是那些教庭的小兵吧?但怎么说那些人也是正规武者,而且是真正的人多势众。祭祀厉害,自己还手余地都没有,可是还有变异帝王蛟那样的怪物,怎么打?
“留下一半的一半,就放你们走!”为首的青面大汉大叫,生怕对方听不见。
“这位大哥这么照顾我们啊,喊那么大声,想必是知道小弟耳朵不灵啊。”万逝客玩心大起,聚气传音道。这种传音其实算是比较差劲的一种,但是对于门外汉,却是吓死人的存在。“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接着传道:“可是小弟不仅耳朵不灵,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不知道一半的一半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一半的一半……哦,就是你们带的东西的一半的一半。”这话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但是原来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势全然无踪。
“哈哈,哈哈哈……”商队的人笑做一团。不要说武者们,商人们也知道谁强谁弱,根本没有半点恐惧之心,反而看起戏来。本来他们都是直接让镖师们出手教训那些不长眼的一顿,但是这次,新来的小兄弟导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不看可惜了。他们不但要看,而且还要帮忙演。而那些武者也大致知道了万逝客要干什么,也便没有马上动手。
说起来,像他们这样保镖厉害的商队并不多,强盗碰到算是倒霉。但是在完全能自保的情况下,保镖们一般也不下死手,免得结怨。万一惹上哪个大山寨,一窝人出来报复就不好玩了。仅仅打一顿,那些人自然也不会发神经出来报仇。除了几个有大靠山、实力极强的,不怎么会有谁真的杀人。
“笑什么笑,弟兄们,我们人多势众,这些人敢取笑我们,砍了他们,看谁敢笑。”那大汉突然大喝,底气却更加不足了。形势他是看得懂的,明显对方有恃无恐。但是就逃跑,太没面子了。他早就忘记了寨主交代的,遇到厉害的对手逃跑,是不会惩罚的。
“哎哟,我好怕啊,真是吓死我了!”一个商人立刻倒地不起,口吐白沫。边上人连大气也不出一声,寂静得吓人。
突然又有人出声了:“啊,各位好汉啊,我们实在是生存艰难,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要是这次出了差错,我们家人就都要被债主逼死了呀!”经典万金油。
“嘿,我说大哥,我们的命要是给了你,不就没了么?”万逝客咄咄逼人,已经走了出来。
“所以你要给钱……哦,我要给钱……哦,也不对。你们要给钱!”大汉们也犯了傻了——这是谁在抢谁啊?来不及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家伙就易了主。“有钱留着自己花多好,是吧?”万逝客把刀转来转去,用极其恶心的声音说。大伙都憋着自己不笑。
“是啊。”大汉没头没脑地回了这么一句,不知道谁忍不住带了头,一下子众人笑岔气了。
“我说小兄弟怎么这么好玩啊?”老贺半天才止住笑意,问道。他现在才意识到新来的家伙是个活宝。“哪里是我好玩,分明是那傻大个子好玩,冤枉啊!”万逝客“辩解”道。众人又笑得岔气。
其实万逝客本来很是难过的,兄长兼师长的天志客完全因为他才遇害的,怎么说也有一股仇恨。但是这些天来,虽然遇到了一次帝王蛟,但是也化险为夷。而且所遇到的人也大多比较快乐,潜移默化,心境逐渐从仇恨中走了出来。尤其是加入商队之后,爱开玩笑的老柳更是唤起了他的玩心。
“乖乖,还傻大个子,难不成你是个灵小头子?”老柳“不负众望”出马了。
二人对战,笑声不断,路途也便不无聊了。
从上路开始,四天时间,格雷兹教区的中心到了。与天卡得相比,格雷兹城市的规模要小得多,教会里的人就更加地少得可怜了。
“小兄弟,相逢便是缘分,我是不是该送你点礼物呢?”老柳已经完成了护送,叫住了就要离开的万逝客,煞有介事地问道。
万逝客以为对方怕他交不起学费,连忙推辞:“哦,不用了,这里的学费我还是能够承担的。”
“我的礼物会有那么俗气吗?”老柳假装生气。
“不会,不会。什么礼物啊?”万逝客知道对方不过装装样子,也假装害怕。
“看仔细了!暗飞筝第一招——平平淡淡!”
“第二招——左右开弓!”
“第三招——千回百折!”
“第四招——风生水起!”
“第五招——烈阳炙空!”
“第六招——移步换影!”
“第七招——霹雳雷霆!”
“第八招——收放自如。”
八千巧万合,世事无痕流转
老柳演示使用了实物,八招完成,不过数息时间。然后他把飞镖递给万逝客,空手慢动作演示起来。
万逝客不是傻子,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马上学着做起样子来。这次花了半分钟,动作完成。
第一招其实是起手式,双手轻举,看似平淡,却蕴含杀机;第二招发出,正是四天以前万逝客吃亏所受那招,双手反向翻出;第三招则是回旋镖;第四招有诡异气息;第五招相反,气势恢宏;第六招是身形闪避腾挪,承上启下;第七招正如其名,雷霆一击,迅雷不及掩耳;第八招则是收手式。
“看来你已经学到样子了。要像我这样,我自己是练了二十年,以你的基础,只怕不到五年就可以了。”老柳很是欣慰地说,一点也没有许多人绝招不外传的吝啬相。
“柳大哥……哦不,柳师傅!不知为何传授我这门绝学?”万逝客这时带着极为尊敬的语气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