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凝呢?这种情况他也不来镇镇场面?”刘光和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
“当然来了,只不过他大概也没打算怎么阻止吧——毕竟,别人早就计划好的东西你才来阻止已经太晚了。”
的确,自从陆伯凝上台之后,一切都发生地太块太突然,让两人根本没有好好思考对策的时间。而且每个事件都看似凑巧却又有着紧密的逻辑联系,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地在发展一般。如此自然精巧的布局,显然不是短期只能能够完成的,那对手到底花了多久在布局的呢?如果一切早就已经计划好,那己方在对手面前也只不过是漩涡中的蚂蚁罢了,根本无从扭转局面。除非动用水镜的庞大力量,但这样做又不符合水镜的一贯作风,同时也是两人无能的表现……头痛死了啊!!!
“那他人呢?”
“来看了一会就走了,也没张扬。”
“哦。”
上午的阳光十分充足,毫不吝啬地洒在了这装修富丽堂皇的客厅中。陆伯凝坐在一张古老的沙发中,静静端详着眼前的那个人:一名身着暗红镂金睡袍的老人。而那老人的怀中正眯着一只黑猫。猫的毛色十分纯正,如一团黑丝绒般。而那偶尔打个哈欠的嘴也不时微微张开,隐隐露出不怀好意的牙。老人只是望着怀中的黑猫,一脸懒散的安详。
这老人,正是閛城前主教,波特。
“波特先生,你这么快便已经沦落到养猫为乐的老头了么?”在陆伯凝的记忆中,波特从未养过猫。
“呵呵,让人见笑了啊,稀里糊涂的老东西了,也就这点本事了。”波特并不抬眼看陆伯凝,也不抚摸一下那黑猫,只是在安乐椅中保持着本来的姿势。
“我记得梅尔森一直都是保守派的支持者啊,这次他竟突然在接天广场召集群众,发表那样的演说啊。”陆伯凝缓缓点起一支烟。
“哦?呵呵,我一直都足不出户的,不过今天外面是有些吵呢,老麦克都不高兴了。”此时他把目光从黑猫身上移到陆伯凝,狡猾的笑了笑。
“这样啊。不愧是閛城的前主教,足不出户也能呼风唤雨呢。”陆伯凝索性把话摊开了讲。
“我不太明白陆团长的意思呢。”
“到这个地步了,你说什么都无所谓吧。”
“呵呵,也对呢。不过陆团长,如果我告诉你,从你来閛城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知道你是激进派的人时,你会做何想呢?”
“呵呵。”陆伯凝浅浅地吸了一口,“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您啊。”
“哦,是吗?那是我高估你喽?”
“不,是我太小看您了呢。真不愧是老狐狸,居然能牺牲自己的骨肉为代价来摸我的牌,在下实在佩服。”说完,陆伯凝便叼着烟起身向大门走去。只余下微微颤抖着的波特一人与猫一起待在偌大的客厅里。
“很寂寞吧,再见。”陆伯凝毫不客气地走了出去。
直到陆伯凝走远,波特才缓缓抬起头来,一脸笑意:
“陆伯凝,你还是一样天真啊,呵呵……”
独自一人走在閛城的街道上,迎面山风吹来,让陆伯凝感到一阵头痛:
“真的,麻烦了。”
第三章越来越痛
从波特的宅邸出来,陆伯凝却觉得自己在对方的掌中越陷越深。牺牲私生子换来的胜利,完全超出自己估计的算计,这看似中庸无能的波特主教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杀招。只是,当己方从开始便陷于被动时,之后所做的一切布置恐怕已事无巨细地落入波特的掌控之中。要跳出漩涡的中心,唯有出现强力外援。
上次依靠宇文苍琊那难以测度的力量,自己在与血蔷薇的对抗中占尽上风。但是,这次自己手中的资源却——
刘光和和希丝……唔……这两人的实力虽然还没见底,但恐怕还没有到能压制全局的地步。而且,水镜是否还会支持自己也是个问题——能不临阵倒戈自己就应该庆幸了吧?
越想越悲观,陆伯凝也只有嘲笑自己的无能,随手掏出烟盒,手指在盒底轻轻一拍,衔出一支。正要点火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了他的脑海。也不能说突然闪过的灵感,确切来讲是早就有的疑惑了,那就是:
自从这次的莫名灾害之后,为什么教会上边却一点相应的反应也没有?道理上讲,这应该是十分严重的事件,很多人也都怀疑是某种生化武器事故。最近在閛城附近秘密调查的各国间谍决不在少数。就连水镜也排出由DAE摸NBLADE和GUNDANCER组成的拍档来到閛城,就足以说明事件在全世界掀起多么大的风浪了。可是,理应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处理的教团却无所作为,只是由奥丁国家排出了一支调查队前来了解情况。
之后閛城情况失控,保守派势力又在幕后搞风搞雨,一致到了现在自己难以收拾的地步,激进派的人却也没什么明确的指示过来。虽然自己也考虑过是不是消息渠道遭人破坏了,但之后无论是对无线电还是灵子晶球的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是更上面的管道被人截掉了,还是——就是没有指示下来,放任发展呢?
是要测试我的能力呢,还是已经决定把我当做弃子了?
放弃我的话也不可能放弃整个閛城的巨大利益啊?!到底是怎么了?还是说,上面也被保守派的老头子们缠住脱不开身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离开了那片幽静的高级别墅区,而陆伯凝的思绪也被不远处那不和谐的嘈杂声所打断。抬眼一望间,他便已暗叫不好:
只间三名身着玄黑长褂的市民正在殴打一名看似难民的男子,嘴里不住叫骂着:
“妈的,都已经警告过了,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贱民!告诉你,以后不要再踏上我们圣洁的土地了!”
“閛城不欢迎你!去死吧!”
“……”
三人嘴里骂个不停,手脚也没停下,随意地踢打着完全不敢反抗的受害者。而那男子双手死死抱紧了一个纸袋,似是装了很紧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