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扇提起笔来,缓缓而书:竹叶、迷雾、执念。
石廉转了转头,眼睛扫过写着字的褚玉扇,最后又定格在了那柱燃了半截的香上。
褚玉扇搁笔的时候,发现云笙已经放下了毛笔,面前的白纸上除了一个晕开的墨点外,什么也没有。
云笙没有写出一个字来,石廉便拿起褚玉扇的答案,轻声念道:“竹叶、迷雾……执念?”
石廉甩了甩白纸,觉得有几分好笑道:“你的眼睛还能看到执念么?”
褚玉扇点头:“执着于让冬日里的竹子保持着暖阳里才有的翠意,无论使了什么手法,在我看来都是一种执念。没有执念,便没有竹林,又何来的竹林里的东西呢?”
石廉垂了眸子,轻呵道:“你说的不错。此局,是你赢了。”
褚玉扇虽然赢了,却并不怎么雀跃。她看着打从方才石廉出题后就一直不对劲的云笙,突然有种胜得不怎么光明的感觉:石廉提出来的问题,云笙不是不会答,而是不想写或是不能写,所以她才会提笔不书。褚玉扇想,或许,无论自己写的是什么答案,赢的人都不会是云笙。
转眼间,褚玉扇见那石廉剪下一截泛着红的鸠卜枝叉条,却不是向她行来,而是直直地走到了云笙的面前,将鸠卜枝交给了云笙。
褚玉扇傻眼,不是她赢了吗?哪怕她赢得心中有愧,可那鸠卜枝也是应当给她的呀!
石廉转身看向褚玉扇,淡然地说道:“鸠卜枝乃毒物,只配拿给输者。而姑娘你天资聪慧,便用这医圣堂内的药材研制出毒来罢。”
石廉说得理所应当,的确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说过得胜者就能拿到奖赏。
褚玉扇哑口无言,对面的云笙却是笑开了,柔柔的手中拿着那截鸠卜枝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
制毒的过程是在石廉的看管下进行的。
云笙对各味药草都颇有研究,再加上她的手中有鸠卜枝之王,练成毒药可谓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
反观褚玉扇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医圣堂中的各味药草都是救人治病的,虽有些毒性能提炼出来,可不知怎地,晾晒药材的人或许有意将它们的毒性给消除了大半,故而褚玉扇极难从其中提炼出毒物来。
眼见着就这样过了一日,褚玉扇依旧一无所获,而对面的云笙早就燃起药炉来了。
深夜,云笙早早地便去睡了,她自道正午的时候她没有睡成养颜觉,晚上便要早些去睡。而褚玉扇还在医圣堂看着满满的药草,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她已经嗅了一日了,却还是没能挑出能制毒的东西来。
与褚玉扇一同熬着的还有石廉,他从白日里便一直坐在那儿,端端正正的,到此时却也是有些困意,便淡淡地打了个哈欠。
褚玉扇终于决定暂时放弃了,等到明日一早再来研制。她向石廉道了别,便回了房间小憩。
一夜无眠。
褚玉扇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制毒会让她如此地费心。究竟如何——才能赢呢?
不知怎地,褚玉扇的脑中突然出现两个字——促青。促青究竟是什么呢?是药……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