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褚玉扇与云笙便宿在了木石村。
距赌约结束,还有三日。
清晨,吃过饭后,褚玉扇便被木石村的小医师带到了医圣堂,而在那里,云笙与医主石廉已经等候多时了。
褚玉扇进门的时候云笙正同石廉说些什么,看到她之后,云笙便浅笑吟吟地瞧着她,不再言语了。
单凭与木石村的关系好坏,褚玉扇就已然失了先机。
“云笙掌门将你二人的赌约说与了我,这三日便由我来为你们做个见证。”石廉一副平常模样,他指了指医圣堂内相对的两个炼药炉道,“这是你们二位的药炉。”
“此处为医圣堂,是我门下众位弟子的炼药之处。其内有药材无数,都是医人治病、世间少有的好东西。鉴于二位今日比的是制毒,若想在这些药材中提炼出毒性可谓是难上加难,故而看在前湖的份上,今日我再多加一份毒物。”
石廉说的不错,无毒的药材相互调制之后即使会产生毒性,可也需要时日去加以尝试。况且褚玉扇一向爱用剧毒之物,对于这些医人无毒的东西,研究的尚不是很透彻。更何况她只有三日,若想制出毒来实在困难。
倒不知石廉口中的毒物,是什么?
顺着石廉的手掌指向看过去,便能看到一株奇特的植株,那植株栽在木盆中,似树条分叉一般的小盆景,却没有叶子,浑身的躯干看似普通至极,可是在各条树枝的顶端尖处却泛着娇艳欲滴的红。
望着那红,褚玉扇不由一怔,这是——鸠卜枝?!
不、却又不是,鸠卜枝的顶尖处是淡粉色的,绝不是这样明艳的红色。
石廉:“这是我搜集到的极品至毒——鸠卜枝,此为鸠卜枝之王,其毒性要比寻常的鸠卜枝强盛百倍。”
褚玉扇一怔,昨日在竹林时,她嗅到了青冥花与鸠卜枝的气息,昨日她只是说出了青冥花,并未说有鸠卜枝——是因为她觉得那药物中鸠卜枝的味道有些怪异。
褚玉扇仔细打量着木盆中的那株鸠卜枝,发现它有几枝叉条的顶端处有被人整齐剪走的痕迹,故而尖处并不再泛红,而是与躯干无异了。
如此看来,林子里的那怪异的气味莫非出自于这株鸠卜枝之王么?!
石廉:“此物难得,你们二人只有一个人能得到一截鸠卜枝用作制毒。所以在完成赌约之前你们还要先完成一次比试,由我来出题、你们作答。”
比试?既然鸠卜枝之王如此地珍贵,他又为何要拿去竹林做促青的药物呢?
“什么比试?”云笙显然也不知道石廉的想法,不由有些诧异,她低声对石廉道,“方才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石廉不答,只是看向褚玉扇:“我看你对毒药一门倒是颇有番造诣,既然你与云笙要比试制毒,我也不会偏颇,出的题目自然也是与毒物相关的。”
石廉又看向咬着牙的云笙,询问道:“你看如何?”
云笙强颜一笑:“你如此公平,那自然是极好的!”
“好,我只出一题,谁最先答出来便是赢者。”
云笙心不甘情不愿地与褚玉扇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各搁了一套寻常的笔墨纸砚,而石廉则在香炉上插了一炷香。
“方才你们进木石村的时候,路过的那片竹林子里有什么?”石廉问道,却是将事情又拐回到最初的位置上了。
林子里有什么……石廉仿佛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
褚玉扇抬头看向对面的云笙,她与石廉是旧识,林子里的东西,她应当再熟悉不过了吧。
可是正提笔的云笙却迟迟没有将答案落到白纸上,相反,她的面色还有些许的苍白,她就那样盯着桌上的白纸,哪怕毛笔上蘸着的墨水掉落了下去、洇了白纸,她还是一动未动。
褚玉扇又看了眼石廉,他坐在那里平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