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鼎的院子里的的确确是住了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一个小白脸、一个瞎子,还有一个制毒的通缉犯。
可惜冥鼎并没有像对待座上宾一样地对待他们。
肃临风带着一身寒气入了门,褚玉扇忙问道:“如何?”
肃临风脱下外穿的斗篷,摇了摇头,气道:“看来冥鼎那厮是准备翻脸不认人了!我方才去找他拿秘籍,可他竟然说回来的路上一派太平,咱们也没出什么力,所以最多给咱们九大门派中一派的秘籍。”
褚玉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待我去毒他!”
肃临风将她一把按住:“且淡定!如今我们寄人篱下,不得不小心行事。我问过他九派掌门被杀的真相,他也是不肯多说,只说九位掌门皆是中了蛏散而亡。”
褚玉扇记起江水榭中的那几个被打翻了的黑水坛子,那些——都是她用蛏散勾兑的毒水,莫非凶手手中的蛏散皆是从那所得?
“我再去找他!”
褚玉扇去拿挂在架子上的斗篷,又被肃临风拦住了。
肃临风低言道:“我们暂且不要打草惊蛇,待明晚我们再去一探究竟。”
褚玉扇深以为然,明的不行那便来暗的,总归她的毒多得很,到时候让冥鼎那厮睡得像个死猪一般也不是什么难事!
褚玉扇同肃临风正商议着,冥子舜左右两只胳膊各挎着一个食盒进了来,他笑着一脚踢上房门,呼哧呼哧地将食盒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褚玉扇与肃临风互看一眼,颇为默契地没有说话。
今日的膳食比往日还要丰盛一些,冥鼎虽不肯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可在吃、穿两处,对他们照顾得倒是十分周到。
冥子舜像个仆人一般将食盒中热气腾腾的肉食、素食,以及温得热乎乎的两壶酒拿了出来,温声地解释道:“这一壶是果酒,给褚姑娘喝的;另一壶则是上等的百年老窖,是给小白——嗯,是给公子的。”
肃临风笑道:“不必这么麻烦,我与褚姑娘一样喝果酒就成了,这百年老窖你拿回去吧。”
冥子舜勉强地一笑,道:“拿都拿了,便喝吧。”说罢饭盒也不要了,转脸便走了。
褚玉扇与肃临风面面相觑,褚玉扇:“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冥鼎派的大弟子有些不对劲?”
肃临风捻了一块肉,边吃边嘟囔着:“不对劲很正常啊,每天要悉心伺候咱们几个人,冥鼎那厮还不许他找帮手,什么事儿都得他亲力亲为,跟奴才一样使唤。”
褚玉扇觉得有理,望着满桌冒着热气的菜肴,当即也不纠结了,方了方筷子开吃起来。
屋外,冥子舜支着耳朵听到屋里边儿没动静了,这才慢吞吞地出了院子。
卓真和掌门那里已经送过饭菜了,只等饭菜中的“散功粉”发挥药效,再等晚上他将迷烟一一吹进去,那么他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掌门的房中拿银子了!
他抬头瞧了瞧泛着黑的天,突然觉得压在身上的大石轻快了许多,唇角一扯顺畅地扬起个笑来。
出了院子,贱猴儿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三管医药堂上好的迷烟交给冥子舜:“大师兄,天还没有黑,贱猴儿总算不负所托,将迷烟给您带来了!”
冥子舜掂了掂三管迷烟,仿佛觉得多日来受的委屈都散了不少,顺心多了。等他做了武林盟主,甭说是伺候瞎子、伺候小白脸、或是伺候通缉犯,便是掌门——他不乐意也能不伺候、将其干干脆脆地晾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