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二届武林大会,赶在年末的尾巴稍上集结了各派的侠士、侠女,五米高的圆形擂台上宽宽敞敞、干干净净的。擂台四周百米处的各路英雄或坐或站,因下了几场雪,前几日又是接连下了几场,擂台百米处再向外便是一地又一地的雪了,有的地方雪化成了水,湿乎乎得一片。
往年的武林大会都是一年一次,从没有过第二次,况且这第二次的武林大会办得也太磕碜了一些。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从前举办武林大会的地方被前任的武林盟主拿拳头捶得差不多了,破破烂烂的。抛开江少不谈,单是各派人士溅在上面的血也足以令人生畏了,而众人又生怕这次的武林大会再出现个像江少一般的武疯子,换一个场地也算是寻个心里安慰了。
“啧,这武林大会开的,简直就是黄鼠狼下嘞一窝老鼠崽子——一茬不如一茬了!”一大汉抠着鼻孔站在擂台下,不屑地将鼻孔里抠出来的“宝贝黑疙瘩”弹出去,正好糊在了擂台边上,“上次俺花钱买了个前排还有个瓜子花生咧,这回倒好,连个板凳儿都不给了!”
旁边有个人凑过来,问道:“啥,你是说你上次看得武林大会要钱么?”
抠鼻孔的大汉拿鼻孔瞪向那人:“可不咋地!花了五文钱呢!今儿听说这里又开武林大会,俺才又来看一看,不过这回便宜,就撕了俺身上的一块布,还让俺随便选地儿站。”
鼻孔大汉喷出数米长的口水,旁边那人耷拉着嘴离他远了些,又摸了摸自己已不存在的胡子,嘟囔着:“同是长胡子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那人不再搭理鼻孔大汉,戳了戳自己身边站着打瞌睡的褚遇适,好笑道:“褚兄,上次的武林大会要收钱的么?”
褚遇适勉强将眼睛掀了个缝,道:“武林大会只收布,不收钱。”
余真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又笑着看向那鼻孔大汉,道:“我兄长说了,武林大会从不收钱。”
鼻孔大汉刚才被余真嫌弃晾在了一旁,本来是不打算再搭理余真的,可又实在有话,他便嚷嚷道:“咋地,俺还能骗你啊?!就在帝王府办的么,台上一会子转圈圈、一会子抬抬腿的,不就是武林大会么?!”
余真不敢苟同,也不问褚遇适了,斩钉截铁道:“你看得那个是假的!武林大会一向只在清皇庙办,可不是在什么帝王府!”
鼻孔大汉瓦着嘴呵哧道:“那这里也不是清皇庙啊,那这里办得也不是武林大会嘞?!俺就说,这么磕碜的地方咋么可能是武林大会嘞!”
鼻孔大汉说话的声音太过响亮,周围的人开始纷纷低语起来。
“什么,有人说这里不是武林大会?”
“什么,谁说这里不是武林大会?”
“啥?这里不是武林大会?!”
消息传到江湖人士的最外层后,俨然变成了这样一句话。
“这里不是武林大会。”
外层瞬间便呼啦啦地走了一圈的人,此时自天飞下一个人来,只见那人手中举着一根五尺长的白色的杆子,杆子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顺着风扑棱棱地刮,声音很是响亮!
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人都知道那根白杆的含义:取江湖各位好汉的衣角做成布条,再将布条缝制到白杆之上,看似简单,可却需要举世无双的绣娘亲手完成。这根白杆象征的东西——是齐心协力!
此人在擂台的正中央处缓缓落下,只见他身穿一身青衣绸缎衣服,一对浓眉中满是正义之气。他扬着手中的白杆道:“诸位稍安勿躁!感谢各位侠士来到武林大会!鄙人冥子舜,是冥鼎派大弟子,也是本次武林大会的发起人,希望大家能看在这杆的份上留下来!或许,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将会是你们中的某一人!”
有人质疑冥鼎派何德何能派出人来主持这场武林大会,莫非忘记了冥鼎掌门做的龌龊事么?!却又有人反唇对峙,质疑的声音慢慢变得小了——毕竟冥鼎并不能代表冥鼎派,更不能代表冥子舜。并且江湖当今的形势,实在太需要一个盟主了!谁举办武林大会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于这些,擂台上的冥子舜只是温和一笑,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解释大会需要了解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