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扇睡到正午还没醒,肃临风站在房子外晒了会儿太阳,深深觉得褚玉扇太能睡,当即转身进了屋。
褚玉扇蜷着身子,虾米一样,眉头又紧紧皱着,一副睡得并不安稳的模样。
肃临风走过去轻着手推了推褚玉扇,褚玉扇便“唰”地一声睁开了眸子,眼中却满是迷茫。
“出来晒晒太阳,今天的光挺足的。”肃临风讷讷地说道,随后褚玉扇便坐了起来、眼神也清醒了不少。
他轻声咳了一声,准备离开,却被褚玉扇叫住了。
她举着一双花里胡哨的鞋子不解地问他:“这是?”
肃临风又咳了咳:“我今日起得早,洗了洗衣服、刷了刷鞋……见你的鞋子太脏了,便一起给刷了。”
肃临风所谓的洗衣服、刷鞋,不过是拿着衣服与鞋子丢在河里涮了涮罢了。
房子外都是清一色的树林,屋子外有一条小道,勉强能过人,通向的地方便是他们来时的那条河。
褚玉扇出了屋,便向外走。阳光正好,偏偏挂在树杈上的衣服与鞋子像是在下雨一般,淅淅沥沥地带着节奏感。
肃临风则是一副“这很正常”的模样,褚玉扇便也不予评价,只将眼睛移向别处。
褚玉扇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身挂在树杈上“下着雨”的衣服,又看向肃临风,问道:“我衣服里的……”
“那些药丸啊,我都给你放在太阳底下了。”肃临风努了努嘴,褚玉扇顺着他看向小道的一处,那里杂七杂八地躺着各式的药丸,一粒又一粒地、颜色迥异。
都是浸了水了的,不晓得还有没有用。
褚玉扇走到药丸前,蹲下身子打量了一番,捏起其中一粒便往嘴里送。
肃临风差点惊飞了眼珠子,忙拍了她的后背。
褚玉扇吞到嗓子眼的药丸便被肃临风给拍了出来!
“你别想不开啊!”肃临风义正言辞道。
褚玉扇傻了一瞬,随后微微一扬唇,道:“我只是试试它的毒性,不会死的。我自小吃了许多药材,虽不能百毒不侵,身体却比常人更耐毒些。从前我也是自己试毒的,你放心,没事儿的。”
肃临风拧紧了眉头,他知道褚玉扇从前自己试过毒,可如今看在眼里总觉得有几分……心疼。
“不是有试毒蛙吗?”肃临风闷声道。
褚玉扇一笑:“都放在流水阁了。”
肃临风将手伸进衣袖中,掏出来两只试毒蛙来,白白净净的,正是当初卓真赠予褚玉扇的那十只中的其中两只——当时褚玉扇作为赔礼送他的两只。
他一直带着身边的。
褚玉扇的眼睛亮了亮:“这是?”
肃临风将其中一只试毒蛙放在褚玉扇的手中,将另外一只试毒蛙又放回了衣袖。他温声道:“这一只送给你,小心些,别把它毒死了。”
褚玉扇怔了怔,随后冲他一笑道:“谢谢你,肃临风。”
肃临风悄生敛了笑意,又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他道:“即便毒死了也无妨,我这里还有一只。”
褚玉扇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将药丸喂给了试毒蛙。
试毒蛙依旧白白净净的,看来药丸已经失效了。
褚玉扇又将另外几种药丸喂给试毒蛙,试毒蛙依旧无动于衷,白净极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面上满是对这些药丸的可惜。
肃临风小心翼翼地问道:“试毒蛙也遇了水,是否是试毒蛙出了问题?”
褚玉扇却是摇头道:“试毒蛙本就是死物,水火不侵,只怕剧毒。看来,的确是这些药丸遇水失了毒性……如今便只有蛏散是完好无缺的了。”
褚玉扇拿过一旁的锦盒,锦盒是密封好的,打开锦盒后,其中的蛏散并没有什么变化。
蛏散这般难求的剧毒,却被肃临风如此大咧咧地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倒是令褚玉扇有些哭笑不得。
肃临风,你究竟是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