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临风吃了几个果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看了看依旧在闭着眼睛在画画的褚玉扇,闪身进了里屋去翻了些照明用的东西。
这户人家该有的东西都有,只是火石放的地方太过隐蔽,肃临风几乎将里屋扒了个遍才找着火石、点亮了桌上的烛台。
肃临风拿着烛台去了中屋,褚玉扇已经画完了。她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个月明珠,照出来的光竟然比他手中的烛台还要亮!
肃临风还没来得及问月明珠是怎么得来的,便被褚玉扇招呼了过去。
“你再瞧瞧这张,画得如何?”褚玉扇举着画好的第二张画问肃临风。
肃临风放下烛台,借着月明珠的光亮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画上的东西:若说褚玉扇画的第一幅画是个怪物,那么这第二张便勉强是个人样子了。只是画上的人太瘦了,尖尖的下巴仿佛能戳死人一般。
不过,倒是还有几分面熟。
肃临风再细细看过去,发现画上的人依旧是道士的打扮……
难不成又是画的他?
褚玉扇对他一笑,验证了他的猜测:“这个人,与你是不是长得一样?”
肃临风憋了满腔的怨气,却又不得不故作认真地思量。
肃临风望着那画,再想了想第一幅画,他突然间便明白了褚玉扇的用意,以及她为什么要闭着眼睛画画。
褚玉扇看到的东西与他看到的东西不同,最起码看到的人的模样是不同的,褚玉扇画的这第一幅画应当是她眼中的肃临风,而这第二幅画便是她把第一幅画中的眼睛、鼻子重新组合了一下,变成了这第二幅画。
“太瘦了。”肃临风摇头。
褚玉扇点头,又问道:“瘦了多少?”
肃临风伸了手指比了比:“一丢丢。”
褚玉扇看着他道:“一丢丢是多少?”
“一丢丢……大约是一截小指骨那么长。”
褚玉扇点了点头,又坐回到了桌子旁拿起笔画了起来。
肃临风还想说些什么,见此便住了嘴,嘀咕道:“卸磨杀驴。”
闭着眼睛的褚玉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却是笔下不停。
褚玉扇画画很快,因着是粗略一画且能看出人模样,故而肃临风发会呆的功夫褚玉扇便捧着第三幅画递到他面前,带着些许期盼问道:“这个呢?”
肃临风瞟了一眼,有点肥了,显出他的双下巴了。
“太胖。”
褚玉扇微微皱眉思量了一瞬,便转过身去又开始画了起来。
第四幅。
肃临风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了。
“没错,我就是长这个模样了。”
褚玉扇点了点头,随后胸有成竹地坐了回去,又闭着眼睛动起了笔。
肃临风百无聊赖地凑过去看,却是越看越不解。
这第五幅画,画的并不是他。褚玉扇也不知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笔下却是画出来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人的模样。
第五幅画画罢,褚玉扇不停笔地又画了第六幅画,这第六幅画是个中年女人,长相端正却也只是平常人而已。
肃临风越发不解。
第七幅画,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子,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样貌显然与刚才的那两个中年男女是一家子。
肃临风突然睁大眼睛。
这、这不会是褚玉扇画的他、她和他们未来的孩子的模样吧?!
肃临风脑海中突然浮想联翩:他与褚玉扇在一间小木屋子里晒太阳,一同看着褚玉扇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娃娃……
嘴角便傻兮兮地露出一丝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