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想起当年自己于他素不相识,便送自己一条链子。今日又怎么会向自己要东西呢?想到这里,林晟轩心中不禁释然。
“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嘛,只想你能在这里陪我。”
此言一处,林晟轩也是一愣,眼前自己根本就出不了这个峡谷,正愁没地方可去,现在有人收留,当然是十分愿意了。于是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
老者心中的欢喜并不亚于林晟轩,这数百年来,他很少和人说话,现在来了一位忘年好友,自当喜不胜收。
林晟轩忽然想起十年前他们曾在崖顶见过,那意味着什么?他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弄不好还可以出去,于是急忙问道:“十年前你是怎么出去的?这里是不是有出去的小道啊?”
“没有。”老者一怔,继而摇摇头,心中却想:难得你来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你走呢?
林晟轩显得很失望,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手。
“那你是怎么出去的?”
“走上去的。你以为这里可以困住我么?”老者笑着反问道。
“走?这么陡的峭壁,怎么可能站得住?”
“‘含沙射影’第七层啊。怎么,你不知道么?”
林晟轩又是一脸茫然和惊讶:“听父亲说第七层很早以前就已经失传了,我从没见过。”
“不”,老者微笑着摇头,“它一直都在。”看着林晟轩依然迷茫的表情,继续道,“你还记得第六层最后的一行小字么?”
“记得。”过目不忘是林晟轩最得意的本领,“是‘念及、心往、人至,即达随心所欲’。”
老者满意地点头:“不错,这就是第七层的精要。你现在修到第几层了?”
“第六层。”
“你知道‘含沙射影’为什么会成为林家一绝么?”
“因为它很快。”
“那你觉得现在你尽全力,快么?”
林晟轩想了一会,狩猎那天自己与萧云拼了一个平手。
“不快。”
“那就对了。‘含沙射影’的精要便是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可以不用打法诀,只需心想。我称其为‘瞬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林家的密术?”林晟轩警觉地看着他。
“林天宇。龙腾林家第四十三代子孙。”
虽然林晟轩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心还是明显得颤了一下。能和自己的曾祖坐在一起畅谈,那是种什么感觉?
“好了,我累了。不要打扰我休息。”林天宇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满是诧异的林晟轩。心中却想:就算让你知道,等你练成也定是一年半载之后了。
脸上掩不住狡黠的笑容。
林晟轩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地关上门,径自往崖壁走去。
“念及、心往、人至,即达随心所欲。”
林晟轩这样想着,奋力往崖壁冲去,刚踏上四步,便掉落下来。
四步,五步。
一次又一次地掉落。
太阳渐渐落幕,深蓝的天幕带着月牙弯缓缓升起。
“你还真是没有什么天分呢。”
林晟轩气喘吁吁地蹲在崖壁前,显然刚才他又一次掉落下来。看见林天宇正站在陋居门口看着自己,觉得很失落,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进来吧。给你准备了吃的。”
说完林天宇就转身回屋。
林晟轩尽管心里很不服气,但是从陋居内传来的阵阵香味却让他无法抗拒。匆匆地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就快速冲进陋居。
狭窄的竹屋中间悬挂着一个铁锅,锅底还留着一股小小的火苗,炖着满满一锅的蛇肉。
香味在竹屋里肆意飘散。
林天宇用勺子舀起一勺蛇肉,凑到嘴边,深深地闻了一下:“真香。你觉得呢?”
“当然了,您老做的东西怎能不香呢?”林晟轩眼馋地看着那锅香喷喷的蛇肉。
林天宇瞄了林晟轩一眼,故意说:“怎么?想吃么?”
林晟轩咽了咽口水,心虚地笑着说:“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下,你知道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特别是年纪大的人。”
“为我分担啊?”林天宇故意把“分担”两个字念得特别响,“好,那就给你一次机会。”
林晟轩看着林天宇转过身取碗,又看看那唾手可得的蛇肉,心里美滋滋的。
“干吗笑得这么淫荡?”这时林天宇已经回过身,手里多了一盘东西,林晟轩也没仔细看是什么。
“能为您老分担,我感到很兴奋呢。”
“是么?”林天宇看着林晟轩,心里飞快的盘算着,“你看,我现在正苦恼着不知该把这碗蛇胆怎么处理才好,既然你那么希望为我分担,那你就把它吃完吧。”说着把一盘蛇胆递给林晟轩。
林晟轩这时才看清这盘东西,满满的都是蛇胆,隐约还能看到血丝。这下他可傻眼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晟轩无奈地接过那盘蛇胆,心里恨自己不该说那些违心的话,然后就开始咒骂自己的祖先。
“你过去那边吃吧,我见不得这些东西,觉得胃难受。”
林晟轩看着那盘蛇胆,顿时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翻腾,有说不出的难受。脚却不听使唤地往门口走去。
“记得整个咽下去,别咬破了,中毒我可不管啊。”
“中毒?”林晟轩心里一怔,“这算哪门子曾祖啊,有这么对待子孙的吗?毒死怎么办?”
林晟轩心里默默想着,不敢说出来,径自走到门口吞蛇胆去了。
林天宇看着林晟轩离去的身影,嘴角流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因为没有床的缘故,林晟轩只得在林天宇的竹椅上将就一夜。
在椅子上睡觉总是觉得不舒服,因此林晟轩到了半夜才入梦,一场噩梦。
林晟轩时而躁热,时而寒冷。身子颤抖不已,额上却挥汗如雨。
“不要。”
只见林晟轩眉头紧锁,艰难地挣扎着,惊恐地喊着,却没见他有醒来的征兆。
林天宇一手按住他,缓缓地给他输入一些真气定神。虽然之前他知道第一次吃的时候会有一些副作用,但是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渐渐地,林晟轩安定下来,身子也恢复了平静,惟独左手依旧保持着高温状态。林天宇好奇地脱下他左手的衣袖。
“轩辕?”
这两个字在林天宇的脑海里来回撞击着,引起一阵波澜。
只见林晟轩的右臂上现出一把微型的剑,它的剑身极细,虽然依旧是五龙盘踞,但是和龙冥剑不同,此时的五龙仿佛是活物一般在剑上游走,时不时地探出几颗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