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稀饭馒头咸菜。他和小龚坐一桌用餐,小龚说:“早上吃稀饭馒头,中午吃肉。火锅店的规矩:隔天见荤。你在火锅店干过,你晓得。伙食好。”
他看了下用餐的同事,发现男女员工有三十多号人,有几个女孩张得漂亮,举止斯文,和同事聊天时,还说出“基因”等词汇,像是高中生,看样子,是未婚女子。
吃了饭,继续做事。又来几个员工,昨天见过面的同事都到了,他们打量着他,他也打量他们,记住他们的相貌,估计他们迟到了,奇怪乐宜没考勤,好像这些才来上班的员工是这个时候上班。
他看发菜台,两个员工正在摆盘,估计他们负责发菜;有一个切菜的师傅,厨师长也要切菜,共计两个墩子师傅(四川称餐饮行业负责切菜的师傅为墩子。);小谢和他削素菜皮,正在洗碗的两位是女性。那么大的大堂,厨房才这么几个人?小谢说生意不好,要不了这么多人,那为什么会招这么多人?试用几天后择优录取?只能静以待变了。
小谢坐着抽烟,对他说:“慢慢做。坐倒耍会儿。”
他回答:“你休息嘛。”
他看着正在切菜的小伙子,笑着问:“小师傅,你贵姓?”
小伙子友好地笑着,回答:“我姓华,中华的华。”
他问两位发菜的师傅,那位肌肉结实的师傅笑着说:“我姓甘。与甘风池同姓。”
他说:“可以。”
那位身体瘦弱的师傅说:“我姓于,上面一个二,下面一竖,再往上钩。”
小龚端着装着红薯的小不锈钢盆子进来,在发菜台上做苕饼,对他说:“唐岚,我媳妇张筝在里面洗碗。”示意他看对面。
他难为情地说:“好几年没见面了,记不得了。”
他记得和小龚分开时,同事说张筝是中专生,嫁给小龚了,竟然会在锅锅香洗碗。他看了看面前那堵墙,想看看张筝的模样,唤起记忆,却看不见小龚的媳妇张筝。
小龚看着他的表情,估计他忘记张筝的相貌了,说:“下班看。”
他有些着急了:咋个厨师长还不喊我去洗碗?光是她们在洗碗,等下我去洗,她们会不会不高兴?
乐宜进来切菜,笑着问他:“你毕业后就在家种地?”
他回答:“我毕业后在家养兔子。”
乐宜有些意外:“养兔子?你喂了好多兔子?”
他回答:“喂了几十只。”
乐宜回答:“可以嘛。”
其他员工也议论:“可以。”
第十章
他毕业后,家里经济宽裕了点,他和母亲、姐姐商量,想养兔子发家,母亲和姐姐都支持他,他去县城买回养兔子的书,看完书后,计划先买一对回来学着养,买回兔子后,一边按照书上介绍的法子饲养,一边琢磨,抽空去队里养兔子的乡邻那里取经。
母亲崔花为人处世好,他文化不高,在农村却算不错,言谈举止还可以,乡邻尊重他母亲,就向他传授了饲养方法和经验,提醒他在饲养过程会遇到哪些问题,他在脑海里面把取来的经与书上的饲养方法作比较,便按书上介绍的方法喂养兔子,兔子肥了,到了繁殖季节,母兔产下的幼兔成活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他想到自己成功了,想起去取经时,乡邻毫无保留地向自己传授饲养方法和经验,就主动去介绍他的饲养方法,乡邻来观摩,思考了他的方法,回去后,按他的方法饲养兔子,兔子的体重增加了,以前无法解决的问题也得到解决;他养的兔子一年四季兔子四次繁殖,兔子数量成倍增加,幼兔质量深受好评,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愿意到他这里购买种兔,两年下来,解决了当地因季节和气候变化兔子会患各种毛病的问题,积蓄多了,家里的陈设像样了,墙壁上也挂上了他钟爱的山水画,这在方圆几十里内产生了不小的震动,村里人都说“这个娃儿(娃儿:这里的意思是小伙子。)可以,没白读几年高中”,母亲、姐夫、姐姐都很高兴。
小龚说:“唐岚可以。”
乐宜拉下脸对小龚说:“麻圆,滚到你那边去做。”
小龚的绰号叫麻圆,他在燕归来做小吃时,同事也称呼他“麻圆”。
麻圆看着乐宜,瞪大眼睛,兴奋地说:“老子就要在这边做呢。”
乐宜问:“有几天没跟张筝吵架了?”
麻圆回答:“有几天了。”低着头做事,轻声说:“她想吵架。”
乐宜笑着问他:“你女儿有好大了?”
他回答:“有五六岁了。”
岳宜说:“在读书了?”
他回答:“下半年送她上幼儿园。”
乐宜问:“你们那里条件好不好?”
他回答:“不好。我们那里缺水,泥巴硬得像石块,用犁头翻过后,种上菜苗,隔一段时间去看,菜苗长高了,变瘦了,整块菜地像荒地;洒上新型肥料,仍然无济于事,成熟后,一块地只能收不缺水的队里的同类蔬菜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乐宜说:“条件是不好。你是独生子?”
他回答:“我有个姐姐。”
小龚问:“你姐姐结婚了嘛?”
他回答:“结了。”
麻圆问:“你姐姐离你们远不远?”
他回答:“我姐姐就嫁到我们镇上。”
张筝忙完了,问他:“唐岚,你姐姐长得漂亮,个子也高?”
麻圆介绍:“唐岚,这个就是我媳妇张筝。”
他看张筝,已经变成少妇了,早上最先来上班的几个女子中就有她。
他回答:“我姐姐长得漂亮,个儿高。”
他姐姐唐燕身高约一米七十三,在老家有‘一朵花’的美誉。
张筝问:“你姐夫交了好多钱?”
他回答:“我不晓得。我妈没提交钱的事,我姐夫自己交的钱。”
厨房里的几个人感到意外:“你妈没喊他交钱,是他自己把钱给你妈的?”
他回答:“他自己交的钱。”
都感到意外:“可以。”
樊仁和岳父商议好什么时候结婚,崔花没提礼金,樊仁有些意外,但他听说了崔花的人品,就按农村的习惯,主动把丰厚的礼金送到岳母手里。
张筝问:“你姐夫办了几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