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婧并不理会,也不搭话,仍旧只是荡着那双脚,段无鱼只好说道,“我是跟你表妹萧青青一块的,她现在在处理你的事情。”
“好像……也没有办法去别的地方。”这时,那空灵的,仿佛来自于异世界的声音才响起。
“因为你选择了一种错误的方式,来结束生命,你错了!”此时的段无鱼,发出仿佛洞悉世情的感慨,与平时那个略显轻佻的他,又不一样,“我有识得的佛门高僧,到时可以请他为你超度。”
“那要度我去哪里?”
“自然是轮回道。”
郝婧的身影飘忽起来,仿佛是站在了栏杆上,又仿佛是飘在上头,这身影颀长,段无鱼猜测,她生前也一定是个出众的姑娘,“以前,小的时候生活在小吴镇,也没有觉得日子有多难熬,虽然清贫一些,可是三五成群,结伴玩耍,也很快活,后来来到省城,才发现原来小镇外的世界这么大,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就算到了夜里,也这么精彩斑斓……”
“所以……你想留下来?”段无鱼试探的问。
郝婧没有答他的话,仍旧自顾跟他说着,“过年的时候回去,我妈说我年龄大了,再不谈婚嫁也不行了,叫我把工辞了,回家去,她给我安排。”说着又微微叹气,“可是那已经不行了,回到城里,我又不敢跟他说,直到后来,我又怀他孩子了。”
段无鱼一路听下来,直到这话出口,他才震惊不已,“是谁?”
“其实我该早些知道,我跟其他那些被他带回去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又觉得自己还是不一样些,毕竟我能给他生孩子。”她这样执拗的强调了一遍,转而却又说道,“可是到底又还是一样了。”
段无鱼已经大概能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说这时候要当上商会会长了,叫我把孩子还是打了,不然传出去怕影响他的名声,商会会长就当不上了。”
原来如此,难怪她死前要说,一定要叫他后悔那样的话了。
“每次都是说着各种借口叫我把孩子打掉,可是……”此刻郝婧的声音哽咽了,“我的身体已经不好了……”
“那你就这样为了一个负心的人把自己的命都断送了?”段无鱼惋惜的叹气,“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
这样一说,郝婧埋下了头,“我只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拖着这样的身体,是不可能如他们所愿,嫁个好人家的,只能成为镇上的笑柄,令他们蒙羞,可是我也知道,他是根本不可能会给我名分”,说着便生出怨恨,“我想惩罚他。”
段无鱼听她这样说,苦笑着姑娘的天真,“你惩罚的不是他,是你自己。你现在跟他已经是两世相隔,根本不能给他带来灾难困厄,而且你因为自杀而背负的罪,会困住你,让你无法超生。”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此刻,郝婧无助的饮泣,吞咽着自己酿就的苦酒。
段无鱼叹息着她对死亡的无知,仿佛对于任何无助的人,想逃避的人,怨恨的人,死去是他们唯一能解决困境的选择一般,“萧青青说,要为你讨公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总要活着,才能做事,是惩罚也好,是讨公道也好。”
郝婧点了点头,复又嘱咐道,“章竞择财大势大,请先生一定要帮助我表妹,不要叫她吃亏了。”
萧青青在睡房的桌上看到一个盒子,一个金色的,华丽的小盒子,打开来才发现是一只音乐盒,音乐舒缓悦耳,小人站在里头跳舞,这小盒子一下子叫她爱不释手,直到李耕敲响她的房门进了来,才说道,“这是寇兰的音乐盒,她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收集音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