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际要学做生意的技术?我们国家究竟有几个人懂得生意经呀!还不是廉价买进次品,混充最好的产品,以莫名其妙的高价欺骗顽客出售,坑人。这叫生意经?谈买卖人家不买就破口大骂,回一句嘴就动手打人,这叫生意经?”
店老板的话就是这样说开头的,他对商人不信任,攻击得也特别厉害。朱成怡对这一点有共鸣。
“一般的市场和街上的店铺自不必说,就是大百货店都不标明价格,而是看顾客的情况,随心所欲胡乱开价,这叫生意经?承包一亿元的工程,花个五六千万,偷工减料地干一干,其余的全部下腰包,这叫生意经?尤其是在出口产品里掺原材料和质量很差的次品,甚至掺石子运往国外,造成国际信誉严重下降,这也叫生意经?
在我国的商人中,究竟有几个懂得和遵守最起码的商业道德准则?这类下流商人,坑人的商人;强盗的商人,你究竟要向他们学什么碍?这种糊汾脑筋千万不要动,还是弄个十来万元摆个摊头,开爿小店来得好。实际上,你一旦做生意,自然就能掌握健康有效的办法和本领。我希望你能让世上看到我们国家还有象你这样的有良心的,对人亲热的商人。教育那些腐败不堪非驴非马的商人,让他们懂得一个真正的商贾应当具有什么样的精神面貌和本领。
药店老板说得起劲,嘴里好象喷着白沫。他到不怎么样,在一旁倾听的朱成怡反而呼吸急促起来。因为药店老板说的话,对朱成怡来说那是太实在了,太富有刺激性了。朱成怡自己对商人的骗术和冷淡就是切齿痛恨的。他买东西几乎没有一次不一上当受骗,却往往还要挨骂,甚至在南大门市场还挨过打。因此,他完全同意药店老板对商人的批判。
大叔的话对极了!生意人尽管非常多,但够格的确实没几个。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生意人。”
朱成怡的语调激动得发抖。
“那么你从现在起就必须做好准备。独立行事。也就是要象刚才所说的那样搞点资本。眼睛盯着屁大一点薪水,一辈子杲在别人店里可不行。要有独立的资本和精神。”
“对。我已经下了决心。”人家也许会瞧不起我,说我是擦皮鞋的,但是我比店员的收入要好。一个月有把握储蓄五千元。我一定要忍耐几年,搞到一大笔资本,靠它当一个真正的商人。只要建立起信用,不是就能够靠做生意出息了“是的,不管做什么生意,开始总有点困难,只要得到了关系户和顾客的信任,那就是一笔比资本更大的资本。这样,你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大,想垮台都垮不了,尽管纳税叫“做生意也要象大叔所说的那样,凭良心办事,对吗?
唔。廉价购进顾客迫切需要的上好货物,加上适当的利润,亲切而有诚意地供应给需要的人,这就是出色地在为社会服务。”
“大叔,我一定这么干。成为最讲信用。最有良心,最最挑情的商人,一定要大展鸿图。你等着瞧吧。”
朱成怡感到浑身是劲,信心十足。因为他总算确立了目标,这才有了信心,并能对未来作出规划。
离开家乡的时候,跟妈妈约定三年为期,往后还有一年半多一点。朱成怡认识到,在这之前,只能一门心思多挣钱。
照目前情况,他一削巴就可以搞到数十万。只要把跟母亲约定的日期推迟一两个月,或者在奋发一点,三十万应该没问题。
何况,如果把以前攒起来的钱,象贞玉旅馆老板娘所教的那样存到银行里,也许能有五万元光景。不过,也不能贪心不足。人任何时候只有把计划安排在最低档,才不会失败。所以朱成怡决定首先向四十万元的目标冲击。四十万元,想起来心就怦怦跳。
要是一年半以后,四十万元满了,他打算首先租一间屋子。而要跟母亲弟弟妹妹一起住,还得租一间宽敞点的。然后在最好地段开一间小店,要不,就在东大门市场里面摆个小摊头。接下来,就象象样样地回家去把母亲、弟弟妹妹接来。
想到那时的情景,。朱成怡觉得非常自豪和幸福,心里也很踏实。再后,可就全家同心协力做生意了。不管怎样,都要凭良心办事,亲亲热热,诚心诚意地做买卖,决不欺骗顾客,决不坑人。等到一旦出了名,就会兴旺发达,稳坐钓鱼台。
那做什么生意好呢?象凤顺叔叔那样做水果生意,杂货生意,还是开一间胶鞋店,衬衣店?但是现在没有必要预先连这些都想好。将来留心观察别人做什么买卖,拣一种最有前途的做就是了。
朱成怡打算在入伍前约莫两年的时间内,这样打好全部基础。且慢,在入伍前跟凤顺结婚怎么样?年纪还小了点,参军以后再说吧?不过要是在服役期间,有人把凤顺抢去怎么办?所以不能在复员以后结婚,一定得在入伍以前娶亲。想到要和凤顺结婚的事,朱成怡晚上霎时火热滚烫。
他觉得和南珠一起过活,对不起凤顺。尤其是自己对南珠暗暗地抱有一种只有在男女之间才会有的微妙的幻想,实在惭愧。
朱成怡下定决心,即使是从赎罪的意思出发,也得去找一趟凤顺。把存折拿给她看。他估计如果把自己庞大的计划,向凤顺作一个说明,就是告诉她自己在擦皮鞋,凤顺也不会看不起人的。
朱成怡由于这样的幻想、期待和自信,感到心里更加充实,可渐渐地又开始产生了新的怀疑和不安。主要是对南珠没来由的好意,迄今还感到茫然。想来想去总觉得这是奇怪.的和令人不安的。间屋子和他同住,尽管朱成怡硬着头皮,无条件地答应了,但是等到真正生活在一起,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理解。这时同美玉、李继梅同居时情况完全不同的另一码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