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把老板喊来,你马上去喊不就得了。”
那男人瞪大眼睛呵斥道,好象朱成怡胆敢再回嘴,他是要挥拳打人似的。
经理已经下班了,朱成怡没法只好把女老板喊来。女老板来到客人面前,还没有问情由,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低头谢罪。
“他是安的什么心,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他还不懂事。
请别发火,实在抱歉。”
女老板意外的年轻,客人似乎感到吃惊,他们对看了一眼,反而抱怨道:
“我们让他喊两个姑娘来,这家伙就是横不肯竖不肯。
男人喝酒是可以喊姑娘的,这柏‘什么错!难道这儿不是旅馆,是教堂吗?”
就这样,老板还是不问情由无条件地迎合客人的脾胃,“对不起。他刚从乡下来不久,可能是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事先没有提醒他,是我们的错。请你原谅,别再生气了。我这就替你喊个漂亮姑娘来。”
女老板马上把朱成怡带到门堂间旁边楼下办公室去,皱着眉毛责备道:
“惹得客人不高兴可就糟了。他叫你喊姑娘,你就替他嘁嘛!”
“我哪知道什么姑娘呀!”
不懂就不能问?你先回答他好,然后跑下来问我不就行了?这点脑筋都不会动!到现在经理连这种事情都没教你,他是干什么的!”
女老板象放连球炮似地说道。朱成怡觉得冤枉,但又不麓顶撞女老板,于是乖乖地谢罪道。
“对不起。以后一定注意。”
“你要干这种行当,对客人就得无条件地热火,不能伤他们的脾胃。这就是营业上不可缺少的服务精神,懂吗?,,“是,懂了。”
女老板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她查了查电话簿的末尾一栏,指着几个用圆珠笔划过的电话号码说:
_这都是姑娘家的电话。客人们提出要求的时候,你朝这儿挂个电话喊她们来就行了口不过,要是给警察知道就麻烦了,得小心点,懂吗?”
“是。”
回答是回答了,但朱成怡心里还是稀里糊涂。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难道是家乡酒店里替人家斟酒唱歌,跟男人胡调的那种姑娘?难道旅馆是躲着警察给客人介绍姑娘俩的地方吗?他怎么也不能理解。
朱成怡按照女老板关照的拨了一个电话:
“喂,你们是‘姑娘家’吗?”
“对,是呀!”
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有姑娘吗?
“晤,有,你问这干吗?”
“我是贞玉旅馆,请你们马上派两个姑娘来。
“贞玉旅馆吗?谢谢。我们马上就来。”
挂掉电话还不到十分钟,就有两个妙龄美女走进了店堂。朱成怡起先还以为是客人,没想到这就是他喊来的姑娘。
“请进,请进。”
朱成怡连忙打开办公室的门出去迎接。她们问:
“经理不在吗?”
朱成怡说:
“不在。他十点钟下班。”
那么小郑呢?”她们接着问道。
“小郑?
“嗯,不是有个满脸酒刺的小伙子吗?”
“对,对。他吗?他不干了。”
“哦,你是来顶他的?"两个女的连连点头,好象明白了似的。
“那么,是你喊我们的了?”
朱成怡这才晓得原来这两个女的就是他用电话喊来的姑娘。
他用新的眼光仔细审视了这两个女的。她们跟街上经常看到的穿着清清爽爽西装的普通姑娘没什么两样,服饰和打扮也不象家乡酒店里的姑娘那样显眼,那样花里胡梢。
“小伙子,你真是个美男子,叫什么名字?”
脸略微长一点的女人问道。
“崔朱成怡。”
回答得硬梆梆的。那女人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漂亮的名片,和一张一百块的钞票,塞到朱成怡手里,娇媚地笑道:
“我是这种女人,拜托你了。
脸长得圆圆的女人一见,也拿出一张名片、~张一百块的钞票给朱成怡,“我也拜托你。”边说边象好朋友似地眯起眼睛来笑了一笑。
“这是什么钱呀?”
朱成怡弄不懂她们为什么给他两张一百块的钞票。
“哎哟,妈呀,你怎么这么老实。
圆脸的女人显出一种非常吃惊的神情。长脸的女人好象告诉他什么秘密似地说:
你收起来,当零钱花。不过你得照应照应我们,懂吗?
朱成怡心想,原来这是贿赂!
没有必要给钱。”
他想把钱还她们,但两个女人拚命地把钱推了回来。
几号房间?”
“三层十七号。”
两个女人手里拎着皮鞋,轻轻地走上楼去,朱成怡看着她们的背影,呆栗地停立在那里,感到心里很乱。这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比学校里的先生还要庄重的窈窕淑女,对于他所无法理解的秘密竟是趋之若鹜的。由此看来,这座所谓的“旅馆”。正是客人与“姑娘”们秘密交往的温床口朱成怡进入了一个荒唐的世界,既感到慌张又感到不安,真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凤顺自从挨了嘴巴子以后,一直跟朱成怡不讲话,而且分明还在有意识地躲着他。有时在走廊上碰见了,凤顺也别过脸跑掉。
朱成怡想跟凤顺和解,想向她道歉,然后对她表明心迹。实在是为她担心。
可是凤顺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有一次在走廊里他跟凤顺面对面碰了个头,特地用很快的速度说道:
“我错了。很想跟你再谈谈。”
凤顺撅着嘴,话也没听完就走掉了。朱成怡灰心丧气,甚至觉得凤顺为这一点小事就把自己当敌人对待,不体谅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自己是多么信任她、爱护她、感谢她,并且为她担心,她真有点冷酷无情。
朱成怡发展到打凤顺的耳光,并不仅仅是出于那天晚上对凤顺的感情,也许这是日积月累的不满情绪爆发的结果。他觉得凤顺有点卖弄风骚。凤顺本来心好脸盘俊俏7但是心思似乎过分地放在打扮上了。头发一天梳几次,还要插上各种发簪。脸上不知抹的什么,香气扑鼻;衣服也几乎每天要换,而且裙子短得出奇。一有空就修手指甲和脚趾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