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彻眯起眼睛,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柔妃,笑得温和——柔妃以为,他是什么一般的男子,能够任由柔妃恣意驱使?居然敢仗着平日的宠爱,企图踩上他的头顶,怎么可能?
柔妃不自觉地揪紧衣领,吓得脸色真的不太好了,生怕被吕彻发现自己是装病!欺君之罪,罪当问斩!这么一想,柔妃更是吓得面色发白,连话都说不出口。
虽然不知道柔妃是因为什么而吓成这幅摸样,旁边的小杜子赶紧站出来,帮柔妃解释。
“回皇上的话。柔妃娘娘中午回来的时候心口就不舒服,奴才就劝娘娘请太医来把把脉,可是娘娘说歇一歇便没事了,怎么也不肯看太医。直到刚才,娘娘胸口疼了,奴才才派人去请太医。”
“中午回来的时候心口就不舒服?”吕彻反问,眼里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上午还在御花园里赏花,中午心口就不舒服了?柔妃这是在跟他告状,在他离开之后,有人欺负她了?
剑眉一挑,吕彻嘴角勾起一丝玩味,锐利的眸子似乎已经看透了柔妃:“爱妃是想和朕说什么?”
柔妃被吕彻这么一问,当即慌得目光四处游移,更加不敢直视吕彻。
本来柔妃确实是想跟吕彻说,在御花园里卫依白让她削了几个时辰果盘的事情,可是现在,因为吕彻眼里的点点寒意,柔妃是万万不敢的!
慌乱中的柔妃,突然想起,卫依白不仅是幻夜国的公主,更是吕彻唯一的妹妹!吕彻一直为卫依白这个妹妹而感到骄傲。就连各地进贡来的东西,也是由着卫依白取用,连额度都没有限制过。柔妃想在卫依白面前告状,恐怕还不够格!否则,早上的时候,吕彻也不会明知卫依白会报复的情况下,却还是将她留在席间,任由卫依白欺负。
这么想的柔妃,面色更加惨白。
小杜子刚想上前,说几句卫依白的坏话,就被柔妃打断。
柔妃柳眉轻蹙,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挑逗:“皇上,早上臣妾和公主一起赏花回来,臣妾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只是臣妾那时候有些累,以为歇息一下就好了,谁知道现在又疼了。皇上,难不成臣妾都不能生病了?”说完,低着头,做出很伤心的样子。
柔妃的声音,充满说不出的娇媚的诱惑,让人听得骨头酥麻,再加上,柔妃这般我见犹怜的样子,吕彻哪里还能顾及其他?当下只觉得屋里全都是柔妃身上好闻的沉香味,蛊惑人心。
吕彻忍不住心猿意马,在柔妃床榻边坐下,拉着柔妃无骨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慰几句:“朕是舍不得爱妃病着。”随后吩咐小杜子去殿外看看太医到了没有。
小杜子连连应下,快速退出洗尘殿。
见吕彻难得的放低姿态,柔妃不敢托大,小心地拉着吕彻的袖子,顺势倚进吕彻的怀里,一脸娇羞,嘴角挂着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是臣妾不好,让皇上担心了。”
吕彻贪恋地嗅着柔妃身上的沉香,扶着柔妃半露的香肩,柔声问:“爱妃心口还疼不疼?”
柔妃轻轻点头,娇声回答:“有点。”
正巧殿外宫女领着太医进来,吕彻赶紧让太医诊治。
白胡子老太医耗了半天脉象,眉头紧蹙,想说柔妃根本没有病,可又担不起后果,最后只得起身:“回皇上,柔妃娘娘是身体匮乏,好生调养便可,并无大碍。”
老太医还没有退下,吕彻已经赏赐柔妃许多东西,包括新鲜的水果。
柔妃本来就因为卫依白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吕彻又让人送来水果,柔妃心想吕彻肯定是知道早上卫依白恶整她的事情,可是吕彻还拿水果来给她添堵!柔妃这回倒是真真的被气得心口不舒服了。
没想到柔妃心眼居然这么小,已经得了赏赐,却还不知顺着台阶下来!
“爱妃还是不舒服?”吕彻挑眉。
卫依白是幻夜国公主,即便没有理由地惩罚妃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柔妃凭什么心里不舒服?还真的以为,凭着一个小小的妃子,就能为难幻夜国的公主了?
没想到柔妃竟然点头,“是。”柔妃攒眉,蛾眉不展,看起来真的很是不舒服,“皇上,臣妾想休息了。”
吕彻放开柔妃的手:“既然爱妃身子不适,便多休息吧,跪安便免了。”说完竟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洗尘殿。
柔妃半躺在床上,看着吕彻离开时的决绝身影,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好久才开口,低低呢喃了一句:“臣妾恭送皇上。”
一路跑去找太医的小杜子气还没有喘匀,吕彻就已经走了。
如果是以往,就是柔妃皱一下眉头,吕彻都会留在洗尘殿作陪,怎么这一次柔妃心口微疼,吕彻却走了呢?小杜子急忙进来看看柔妃的情况。只见柔妃抓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错愕,显然不知道吕彻为什么离开。
“娘娘?”小杜子上前,握住柔妃的手,轻轻捏了捏。
被小杜子唤回神智,柔妃一把掀开被子,鞋子都顾不上穿,一路奔出洗尘殿,珍珠的腰带在途中被门框勾断,珍珠“啪啪”地滚落一地,柔妃却无暇顾及。
小杜子追上去,拉住柔妃的胳膊,疾呼:“娘娘!”
被小杜子拉住,柔妃才停下来,失魂落魄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宫门,一言不发。
小杜子不知道柔妃是怎么了,好生劝了,蹲下身子给柔妃穿上鞋子,带着柔妃回了寝宫,躺进床上。
“娘娘,怎么了?”小杜子跪在柔妃脚边,轻声问。
柔妃摇头,声音里已经带着哭声:“本宫也不知道,本宫只说想休息,皇上就走了。本宫只是因为看见那水果,说了一句气话,皇上就真的走了。小杜子,皇上是不是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