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从看着江云墨,笑了笑:“告诉你,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伤。这脸本来就不好看,万一在留下疤痕,就更难看了。”
江云墨抬起手,本来是要捶慕容从的,但是后来还是停住了:“你真的是——”
慕容从抓住江云墨抬起的胳膊:“云墨,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耿耿于怀。这一年的时间,经过调理,我的身体好了很多,这次复发只是因为太累了。等我好了之后照样是可以带兵打仗的,跟以前一样。”
江云墨吸了吸鼻子:“慕容,你当然要好起来,一个大男人成了药罐子,成何体统?”
听到江云墨这么说,慕容从笑了笑:“别哭,你这脸上的伤痕最怕水了,万一再发炎了,我可真的没有力气守着你了。”
江云墨看着香炉里燃着的草药:“这个方法是张一仙教给你的吗?”
慕容从奇怪的看着江云墨:“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云墨笑了笑,看着慕容从:“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我是他的入室弟子?”
慕容从更惊愕的看着江云墨:“竟有此事?你的医术——”
“嗯!都是跟他学的,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不过这个方法确实对内伤有益处,有时候药喝多了,可能会产生抗药性,所以疗效并不会太好。”江云墨扶着慕容从坐在榻上。
“抗药性又是什么?”慕容从奇怪的问。
江云墨笑了笑:“没什么!从明日开始,你还要增加一项,药浴!”华离然当初患了那么深的寒毒,药浴都可以治愈,只是时间有些长罢了。慕容从患的是内伤,只要每日泡上一泡,应该也是有好处的。
“嗯,都听你的。”慕容从看着江云墨笑了笑说。他不想打击江云墨,既然她是师出药王,她能想到的,药王自然也能想到,那种疗法对他的内伤并没有什么作用。他的内伤是因为上了根本,是痊愈不了的,除非有奇迹出现。
慕容从看着香炉袅袅的烟火,笑了笑,说到底江云墨就是太过心软,看样子留住她有时候也很容易,自己这旧疾复发来的正是时候。
“慕容,我一定会医好你的。”江云墨看着慕容从轻声说。
“难道你不担心身在前线的华离然了吗?”慕容从问道。
江云墨表情一滞,许久之后艰难的开口:“离然身边有我爹,有我哥,还有蒙将军,应该会没事吧?”他是一国之君,又怎么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现在想想,是自己过于担心了,关心则乱,冒冒失失的出了宫,现在的华离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出宫了,如果知道应该会很着急吧。
“姑娘,你这脸还是要抹药的,刚才那么着急的跑过来,你看,我不是白做了吗?”云雀拿着药走进殿内埋怨道。
江云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因为——”
云雀噗呲一笑:“我知道你是担心王上,可是你知道的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这张脸,万一留下了疤痕,多可惜——”
“给我吧。”慕容从伸出手对云雀说。
云雀一愣,随后便把手中的药给了慕容从:“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把午膳端过来吧。”
“你坐下。”慕容从拿着药对江云墨说。
江云墨此刻也只好乖乖的坐下,看着慕容从用修长的手指沾了些药,之后俯下身子,仔细的为江云墨脸上的伤口抹上,之后看着江云墨说:“你这脸一定要按时涂药,要不然真的烂了。”说出来的话语气和煦就如这初夏的风,吹在江云墨的脸上。
“我——我每天都有涂的,这不是听说你旧疾复发,所以才着急了吗?反正我长的也不好看,烂了便烂了。”江云墨别过脸去。
慕容从把江云墨的脸转正,双眸深邃,看不出情绪:“你在我心里可是最好看的,真的烂了也是最好看的。”
江云墨听着慕容从说的土味情话,脸一红:“嗯!我知道了,你涂好了吗?有点痒。”江云墨说着要用手去抓,却被慕容从制止了。
“现在这伤口还在愈合,痒在所难免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慕容从轻声说。
江云墨看着这样的慕容从,跟初见他的时候确实有所不同,那个时候他的声音还是洪亮的,中气十足,笑容还是灿烂的,就是春日午后的阳光,让人感觉温暖。只是现在的他总给人易总很累的感觉。
“这伤口包扎好,一定要好好休息,还有你手臂上的肩上,最近也不宜提重物,知道吗?”慕容从直起身子,转身准备把药膏放到案上。
“慕容——”江云墨看着慕容从高大的背影,突然伸手攥住他的衣角。
慕容从回过身子看着江云墨,看着被她攥住的衣角:“怎么了?”
“其实,这次我伤到脸,是个意外。”江云墨抬起脸看着慕容从说。她实在不愿意慕容从为了她迁怒于任何人,虽然她确实不是很喜欢若雪,但是她可以理解若雪,毕竟自己是个突然的闯入者。就像那些突然闯入她和华离然之间的女人一样。
慕容从表情一滞,看着江云墨薄唇紧抿,不再说话。
随后转过身,把药放在榻上。
江云墨站起来,走到慕容从身后,看着他:“你生气了?”
慕容从回过身子,看着江云墨:“我为什么生气?”
江云墨看着慕容从的脸,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和煦,她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别过脸去:“我不知道,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生气了。是因为我替别人说话吗?”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冷了,只有香炉余烟袅袅,他们两人面对面的站在那里,谁也不肯先说话打破这沉默。
慕容从双眸凛冽的看着江云墨。她脸上的伤痕在他看来是那么刺眼,她原本不该经受这些的。
江云墨最后一咬牙,她重新抬起头看着慕容从:“慕容,若雪——她只是在乎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责怪她。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在像甩掉一个包袱一样的把你甩给若雪,其实——不是的,我希望你身边能有一个女子,对你关怀备至,我——我——只是——”
“你只是没有办法像对待华离然一样的待我,是吗?”慕容从沙哑的声音在江云墨的头顶响起。
“对不起!”江云墨无力的低下了头。她确实没有办法。她从来不否认慕容从带给她的心里的悸动,可是那是不对的,她不能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