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咬牙,“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不等她出声,他的眼晴眯着一条缝,目光染着怒意,“你是心虚?”
她转过头,让自己抬眼注视他的目光。他的冷意目光,带着被人欺骗的怒火,仿佛要把她吞噬。
她又低下头。
他冷笑。“是你让朱莉这样写这个新闻?”他质声问。
怒气飘在车厢,青瑶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她打开车门下车。
忽然一只手按着门把手,手按着她握着门把的手。
他的手有些烫,青瑶有些吃惊。
他的声音倒是淡淡的,“是你写的新闻?”凝神看她。
青瑶摇头,搭讪地笑了一笑。“这只是杂志记者看照片写的一个新闻,你多想了。”仍然辩解。
“你这样一次次解释,是为你,还是为朱莉?”目光跟着话语一样锐利。
青瑶想不到严锋会追着她问,她只好又笑着笑。“这是看照片写新闻,别人的想法不一定跟你相同,朱莉以这个角度写这个新闻,有她的想法。”她说。
他冷眼看她,“不是你让朱莉这样写?”
青瑶摇头,平静神情笑了笑。
他不出声,冷冷打量她。
青瑶打开车门下车,一阵风吹过来,觉得一颗心要跳出胸腔。她不想再在这里被严锋问话,她要走开。
她往前面走,严锋的汽车在后面鸣喇叭。
他把头探出车窗,对她说,“上车。”命令般。
她说,“我要去工作了。”转身沿着另一条路走。
他的汽车仍跟在她的身后。
“我让我上车。”声音里带着不耐。
青瑶转过头,看着他。她不能比他更不耐烦,她温和地说,“我下午要上班。”
“不想做可以辞职。”他淡淡地说。
她错愕抬头,他注视她,眼晴动了动,带着看不起她工作的鄙讽。他说,“你那份工作可以辞去。”语气漠视然不在乎。
可是,她想要一份工作。不管哪一份工作,不是在他嘴里这么敷衍,这么无所谓。也许在他看来,她做哪一份工作都是一样,都是一无是处。
青瑶不由的问他,“你想想我辞去工作?”看着他。
他耸肩,不屑地说,“这些工作能让你更伟大?”
她问,“在你眼里,这些工作很低贱?”
他不出声,侧着头打量她,她在生气,脸孔愤慨涨红,可是他不屑哄她。她这么骄傲,在他面前这么倔强,他不想放低姿态哄她。也许别的男人见女人一生气,就会对女人温言软语。他看不起,也不屑。
他的眼晴染着鄙夷,冷笑着说,“你又不是做什么伟大的工作。”摇摇头,冷笑出声。
青瑶看着他,他脸上的淡漠跟眼晴的鄙夷,她怎么想着要跟他成为朋友?那天的夜色让人迷醉,她才会说跟他是朋友。
她冷笑着说,“是的,我只是一个打杂小妹。”她点点头,看着他,“你是老板,你很忙,不要在这里跟我说话浪费时间。”
他扬起一只眉毛,不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会说话这么俗气。他皱眉说,“你也懂得冷嘲热讽。”
她哼笑出声,转过头往前面走。
他下车,从背后一只手拽着她的手。
她继续往前面走,他的手用力,她的手腕被拽紧,打心底感到吃痛。
她不出声,他冷冷睨着她,几乎是要掐断她的手臂。
她忽然感到一阵恼怒,猛地挥着他的手,转过头瞪着他。她说,“严锋,如果你要去问朱莉,你就去问她,写这个新闻的时候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她对他吼。
他吃了一惊,低头定定凝视他她。
过了半响,他的嘴角了牵牵。他冷笑说,“朱莉是你的朋友,朱莉怎么会出卖你。”
她的脸一阵红又白。为了以示不是她的意思,她吼着,“你是说这个新闻是按照我的意思?真是可笑,如果你想别人按照你的意思写这个新闻,你为什么不说?”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
她转过身就走,听到他在背后说,“你以为你懂我,”停了停,又说,“我以为你能明白我想说什么。”
像是听到笑话般,她怒不可竭,转过头冷笑,“我们连朋友也不是,我怎么会懂你?是不是你看得起我?”
她爱了周意那么多年,她也不懂周意。现在他在说什么?她懂他?
这简直是在打她一个耳光,是在嘲笑她太笨,根本不懂得去体会一个人。她爱了周意那么多年,可她懂得周意吗?
她谁也不懂,她也不理解自己。
周意是谁?别人的男人。可她为什么仍然要喜欢他。
她感到心痛又悲哀,脸色黯淡下来。
不想让他看到,她转过头,用手掩着脸。
他不放过她,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力抓着她掩着脸的手。他怒喝,‘你这副模样可不要说是为了你,这么失魂落魄是为了我?”他冷笑,目光像敛一样挥向她。
她心痛,没有出声,往前面走。
她的肩膀被人抓住,用力把她的肩膀转过来,一双手用力捧着她的脸。不,一双手逼着她抬起脸看他。
他的神情比她更冷漠,铁色铁青。他冷笑,“你喜难难周意?”他逼近她,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周意?”
她低着头,声音低低地说,“不要问我。”
他抬起她的头,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我,”他说,“你是不是喜欢周意?”
他的眼晴冷漠没有温度,但像雪一样清亮,仿佛她要让他看穿他,而他也要看进她的心。他沉声问她,“你喜欢周意?”固执地问她。
青瑶无力,禁不住严锋这样一直问她。
她的眼晴盈湿,想流泪,然而眼泪怎么能流下,她的手攥着。
“呵。”凝视她半响,他忽然笑了。
因为太恼怒,以至不知用什么表情,嘴角反而飘着一丝轻淡笑声。
她张着嘴,茫然看他。
她不知要说什么,他板着的面孔让她退了几步,她害怕他会挥手打她。
看见她眼晴的怯意,严锋又笑了一声。
半响,他暗哑着声音问她,“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狼狈?”
竭力不让眼晴流露出心痛,眼神洒着更浓的嘲笑,嘴角的笑意也染着嘲讽。
青瑶说不出话,只觉得开口声音会跟严锋一样沙哑。他不能安慰他,她也不懂得安慰自己。她没有安慰人这种能力,她不会。
她觉得喉咙干涩,她清咳了声,对严锋客气又礼貌地说,“我要去工了,不然会迟到。”
“在你的眼里,我比不上一份工作。”他说。
她瞪大眼晴,他也会说这么幼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