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百里诺呵斥着,却终是迟了,眼睁睁的看着拓跋临进去了,目光不由望向那墓碑上面写的字,绝情林,乃是犬戎的禁地。
这是祖辈就传下来的,这片林子甚是诡异。他就这样等了六天,当拓跋临出来的那一天,那情景怕是穷尽一生都不会忘。
那满身的煞意,这辈子他只在大盛的端王身上看到过,而这两人身上的煞意却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端王的煞意就如血煞一般,而拓跋临的煞意笼罩着一层黑衣,连骨子都透露出煞意。简单来说,端王的煞入血,拓跋临的煞已入骨。
血终究是可以暖热的,冰融的可是入骨的煞却无法可解。
当初在国安寺拓跋临看着自己抽的签文还有些微怔,如今怕也只能说是万事有因皆有果。
元月十一,清远帝陷入昏迷,这一次昏迷来势汹汹,所有太医都束手无措,如今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甘泉宫外,一人披着藏青色衣袍的人站在门外,面色焦急担忧,双眸一直望着门内,见大殿的门缓缓打开,立马上前去“公公,父皇可说见我了么?”
“二皇子,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已经睡着了”王公公神色微闪,有些无奈道。
“公公,我只是想要知道父皇身子如何?”
王公公见状只得实话实说道:“太医今个来诊断了,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皇上的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了,谢谢公公了。”
“二皇子,您还是先回去吧,待皇上醒来想要见你,自然会宣召的”
二皇子点点头道,转身便离去了。
王公公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面色晦暗莫名,轻声呢喃道:“这天怕是真的要变了。”转过身便见到殿门旁站着一人赫然就是端王。当即上前回禀道:“奴才已经按照王爷的话说了。”
“嗯,下去吧”
“诺”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那双桃花眼微眯,一抹暗流缓缓划过,俊颜上浮现了一抹邪肆的笑意,似曾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大盛皇宫西六所内,二皇子手攥着朱笔,神情变幻莫测,今日他明显察觉殿后有人,可王公公说清远帝睡着了,那里面的人可想而知了。
他是知道端王今天进宫了,这么明显的事情王公公还要瞒自己,肯定是有人授意的。而端王明知道瞒不过自己还特地这样做,让自己知道他的意图,这做法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他明白端王一向不走寻常路,如今他也懒得揣摩那人的心思,清远帝的身体状况他比任何人还清楚,怕是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确定是事情万无一失,听手底下打探来的消息,看来皇上是属意四皇子,有意传位与他。
自己有什么不如四皇子的,难道就单凭身份么,他想要向众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不再被人忽视,依他的能力,他定会把大盛大理的很好。
右手微动,轻轻在宣纸上落下一笔,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他也只能堵上一把了,不过他可不想大皇子那样无用,只会听信别人,没有一半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元月十五中秋节,那一夜不知怎么回事,不到亥时,城门便关上了,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往常那样的平静。
东大街上,一众兵马向着皇宫内奔去,为首的便是韩丞相,今夜元宵佳节,手握九成兵马自然有义务负责京城内的安全。
他刚出来没多久,就听见对面马蹄声凌乱,还未等他仔细观察,只见那人见到自己立即道:“禀报丞相,丞相夫人在护城河内被人劫走了,这是绑架之人留下的书信。”
闻言,马上的韩钰萧面色煞白,身子踉跄就差那么一点就好似要跌落马下了。接过信,手不禁微微颤抖着撕开信,当看到上面的信息时,面色更加的难看。
扫视了一眼四周,看起来还算平静,抿唇沉思半晌才道:“本官有事先行一步,今夜守卫便交于副将,你去兵部尚书府通知一声,让尚书加强守备,九城兵马司所有卫兵今夜全部听命于兵部尚书。”
“诺”一旁的副将恭声领命道。
久久未曾听到声响,副将抬头顿时傻眼了,自家主子早就消失不加了,而他回头看去,见那传信的士兵也突然没影了,心下有些狐疑,但此时也并未多想。随即便派人去兵部尚书府稍信,自己带领着卫兵去巡逻。
甘泉宫内,御锦站在原地看着形如枯槁的清远帝,悲伤与无奈在心底蔓延开来,他曾那么恨过他,可是如今却好似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不舍。
“阿锦”词汇清远帝已经是呼气多吸气少了,每说一句话都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御锦向前走了几步,面色沉凝,附耳过去,听着清远帝一个字一个字费力的说,心好似像被什么揪着痛,甚是苦涩。
二皇子与四皇子站在原地,看到这一幕,一人眼带嘲讽,一人眼含羡慕,都说天家无父子,看到这一幕,谁还敢说呢。
“求你”最后这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楚,就连站在不远处的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清远帝对御锦说了什么,但看御锦有些无奈的神情,结合清远帝最后那两个字,也都猜出个大概。
应该是清远帝想要御锦答应什么,御锦不愿意。
“我”清远帝一口气接不上来,有些难受至极,眼看着就要咽气了,却还紧紧的攥着御锦,好似预警不答应,他就死不瞑目一般。
见到这样子的清远帝,御锦唇动了动,半晌才艰难吐出这三个字,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三个字。
“我答应”
闻言,清远帝笑了,笑的开怀,就这样笑着笑着没了呼吸,但是面上却十分安详,甚是放松。
“父皇”四皇子惊呼道,泪不禁滑落。
二皇子见状,微微敛目,看起来分外平静,但若仔细看也能看到他眼角划过的那一滴泪,对于清远帝他终是还是有期望的,没有盼望又哪来失望呢?
“皇上驾崩”
就在此时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甘泉宫,掠过走廊处听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烟雾弹,猛地一抽,搜得一下弹雾便冲上了天。
众人缓缓跪在地上,都陷入悲痛之中,一直默不作声的二皇子却在此时淡淡道:“父皇薨逝,却未写下遗嘱,这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四皇子面色一边,有些悲伤道:“二皇兄,父皇才刚去,你现在就提这事,怕是有些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