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当局不仅只是要求,也主动采取了行动。很快,班主任就将肖雅儒座位调到教室最右上角,而胡蓉则被调到教室最左下角。这样二人座位之间就有了教室内最远的距离。虽然胡蓉一再抗议她眼睛近视,在最后面根本看不清黑板,但班主任的回答是要她及时配副适合的近视眼镜。不过很快,班主任又将肖雅儒调到最左上角的位置,胡蓉则被移到了最右下角,依旧是教室内所能达到的最远距离,却能使胡蓉在进出教室时不再需要经过肖雅儒身旁。从这些安排可以看出班主任的态度,他仍然希望肖雅儒继续保持好的成绩给班级带来荣誉,所以将他安排在头排。他内心明显开始倾向于是胡蓉勾搭的肖雅儒,虽然没有任何事实证据证明这个论断,却有两个胜于雄辩的数据:雅儒成绩远远好过胡蓉,所以胡蓉一定是主动巴结的雅儒;胡蓉年龄大过雅儒,懂男女的事情多过雅儒,所以一定是她教坏的雅儒。要不然,十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啊?这个论断是如此根深蒂固,使得他越来越提防和记恨胡蓉,最后,无论如何都没有安全感的他,向马校长提出申请,要求将胡蓉调到其他班级,校长立即答应,将胡蓉调到了离一班最远的六班。
第十一章雅儒的孩子
泰国现在开始有些不太平了,从当地华文报纸上可以看到,他信现在遇到了阻力,他为穷人谋取福利的政策日益受到中产阶级抨击,国王通过一些途径含蓄表达对他政策的不满意。政变气息越来越浓也逐渐近了起来。
我依旧每天深居简出,买水、买食品、买冰,看书、看报、看邮件,和如菲在MSN上闲聊。外出如果不是为了购物,多半就是去郊区的寺庙。在那里爬爬山,拜拜佛,吃过免费的素餐,在凉爽的风中,躺在大佛脚下睡个午觉。我其实并不具备和本地人沟通的语言能力,但我总想了解那么多年轻人为什么也和我一样总在工作日在大佛脚下睡觉,难道他们也和我一样,不需要工作?我知道,泰国传统习惯,年轻男子在成年后都要去庙里做一两年和尚,政府以寺庙税形式为寺庙提供费用,惟有如此,寺庙才能开得起川流不息的免费素餐。在泰国,去寺庙是可以不用花一分钱的,也没有在国内处处无法回避的功德箱,金钱还没有腐蚀他们的佛教,或者说因为有了国家财政支持,他们根本不屑于金钱的诱惑。对于信徒,寺庙表现的只有慈悲,而没有贪婪的攫取与敲诈。
如菲依旧每周去见着彭东国,守着规律,守着日子。我知道,只有和我在一起时,她才是真实的,生活着的,也才有些许生活乐趣。
“悦悦,马茹云要来泰国找你,你愿意见吗?”她在消息后面加了一个开心的表情符号。
“不想见,我谁都不想见,除了你!!!”我特地用了三个感叹号,表示强调。
“但是,她带了一个人,你会愿意见的。”依旧是开心的表情。
“是谁?”
“雅儒的儿子。”
我几乎从桌子上跳了起来。非常兴奋,却并不诧异。雅儒和马茹云之间的事情,他已经和我讲得很清楚了。但我真的没有想到,雅儒居然和她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谁生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爸爸是雅儒。
“雅儒有后了!”我喜极而泣。
“是的,雅儒有后了!”对面依旧是开心的表情,只不过这次用了一大排。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有些急切了,潜意识里,要见到他的儿子就像要再见到他一样,让我兴奋。
“只要你同意,我就告诉他们你的电话和地址,他们就会过来找你。对了,你要有心理准备哦,可能会谈到钱的问题。”她回复道。
钱,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他真的是雅儒的儿子,我愿意将雅儒的财产全部转交给他。
“她怎么找到你的啊?”我有些好奇,因为没有人知道雅儒和如菲之间的事情。
从如菲那里,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马茹云早就知道雅儒深爱如菲了,从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相思,因为每次他们在一起,雅儒都会像马茹云说的那样,“和尚念经式地讲对不起如菲对不起如菲”,讲如菲多么好,讲自己如何爱如菲,自己如何配不上如菲。
马茹云听说雅儒死讯后立即赶来省城。她最遗憾的是没能让雅儒知道在这世上他还有一个儿子,更别说见上一面了。她带着儿子来找如菲,就是为了让儿子给雅儒上上坟。
马茹云和丈夫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却在独身期间生了一个孩子,我以前就听说过这些。也正因为这样,她几乎被舆论的唾沫淹没,无法支撑也无法承受。幸好之前她已被调去相对偏远的二中。据说是马校长安排的。很多年后,从我父亲那里知道,当时马夫人给马校长压力,说如果不赶马茹云走就离婚。多年来,马夫人一直怀疑马茹云的孩子是马校长的。其实大家当时都有这样的怀疑。之所以要调她去二中,是因为二中校长和马校长是好朋友,马校长当时已经偷偷告诉了他实情,所以,马茹云在二中还算得到良好照顾。
但是,大家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是肖雅儒的。孩子出生那年雅儒应该才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男孩,自己曾经的学生,是自己孩子的爸爸,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马茹云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雅儒。这样说来,孩子今年也应该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