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概他老乡觉得每天这样拉着他等胡蓉,有些过意不去,就积极将如菲推荐给他,给他讲很多关于如菲的传闻,总之,极力推销,仿若将自己的小姨妹介绍给自己的兄弟一样。那感觉,就好像只要一介绍就能成,又仿佛是让给他的一样。
日久生情,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不会错的。用雅儒的话说,刚开始看如菲感觉也没什么,虽然王成有很多推介,但看久了,就开始看出一些门道来了,就觉得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上瘾,越看越割舍不下。
等到他开始每天积极拉着王成到教学楼等如菲每天两次的驾临学校时,王成已经不能满足如此远观胡蓉了。他决定行动,而行动中不可缺少的帮手就是雅儒。
雅儒这时和胡蓉关系正好。胡蓉热爱学习,似乎有些不得方法,经常向雅儒请教。雅儒乐于助人,也喜欢胡蓉这种文静的类型。更何况王成也要求他必须和胡蓉关系处好,这样才能对她有足够影响力,要经常在她跟前说王成的好话。所以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班级里已经开始有关于他俩是“预备对”的传闻了。这开始引起王成的警惕。
王成评估了当时的情势,认为如果他不能和胡蓉尽快明确关系的话,那么肖雅儒就有可能越俎代庖,“伴郎变新郎”,由媒人变恋人了。于是他要雅儒频繁给她带去写满情话和相思的信,要雅儒不断约她出去和他单独见面。每次雅儒带信后,王成总急切催问她的回信,如果没有收到回信,就问她有没有写或者准备什么时候写,问她读信后的反应,如果没有反应,那么是什么表情?他是那么急切,因为他已经20岁了。他比同学们年龄大得多,是因为他初中复读了几年。他的青春期已经不是萌动,而是躁动,心里早已不是什么涟漪,已经波涛汹涌了,这种惊涛骇浪般的骚动使得他急需要女人来平静那份饥渴,是的,饥渴,只有用饥渴才能贴切定义他的这种所谓“情感”。
这些表现,这种渴望,他完全毫无顾及地显露出来。他的眼睛已经不再在女生脸上过多停留,而直接下滑到她们的胸部,让人害怕,特别是文静如胡蓉般的女生,她们还是小女孩,只有萌动,只有涟漪,没有渴望,也害怕大风大浪。所以,她总是不回复他的信,她不知道怎么回复,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她害怕他信中那些关于她身体的描述,那些在虚无缥缈、简单应付的情感表白之后大量的对她身体的关注。朦胧中,她理解他想要的。但现实中,她还不敢,也不想,当然更不愿这么直接。连目光对视都能让她满面羞红很久,心跳如小鹿,而那些事情,显然好比洪水野兽,她不想招惹,也不敢招惹。
所以,她越来越反感雅儒这个信使。如果真有一个男生让她觉得情感上可以接受的话,那只能是雅儒。只有雅儒,给她的感觉是那么风平浪静,甚至她的涟漪都可以因此而安定。她需要涟漪安定,那让她烦躁不安,也让她对未来充满担忧。她喜欢和雅儒在一起,告诉他所有关于她、关于她家庭的事情,她的心事,她的家事,总之,所有她想说的话,她都直截了当、痛痛快快、毫无顾忌也毫无取舍地告诉他。当他和王成站在教学楼下等她和如菲时,她本以为雅儒等的是她。因为他每天都和她说很多话,在一起也呆很长时间,只有他,也应该只有他才会惦记她,盼着见到她,而且他也只可能等她。不管怎样,她也很难接受一个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话,没有了解她、她也不了解的人会如此等她。如果等,那也是没有根据的等待。没有根据的等待,可能就是一个陷阱,就有埋伏,有危险。所以她从不上套,也从不搭理。
这种态度,只能让王成更加抓狂,让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追求胡蓉不成的后果,他选择了广泛撒网。大鱼虽然可以饱腹,不如先弄点容易到手的小鱼充饥。他开始同步追求本班一个女孩。这次显然他找对了对象,那个女孩18岁,刚刚经历了躁动期,也就是我宿舍里那个总逼迫别的女孩和她一起体验亲吻感觉的那个大胆女生。丰满的乳房已经发育完成,这让小男生们躲避她笑话她,却很容易让已经成熟的男人,也就是大男生清楚她的妙处。这显然不仅仅只是外观的区别,对应的是激素分泌带来的内心波浪。他的每字每句,让她心惊胆颤,却也让她有些过电后的愉快。她对这些信是如此依赖,也如此受用,在宿舍里总大声朗诵,让小女生们羞红满面。很快,他们就开始约会,约会后不久,她就开始和汪思容一样,晚上回来得越来越晚。
王成不再也不必要等待在教学楼前了,雅儒怎么拉都拉不去他。后来,他甚至一反当初的推介,反而数落雅儒“这样一个女孩你也追,胸部和成绩一样平平,有什么意思啊”?这让他有些生气,只好一个人独自去守候。
胡蓉这时已经知道王成的移情别恋,心里只是感到一阵轻松。在原来等候的地方,她依旧看到了雅儒,虽然雅儒很少看她,更别说目光对视,但她仍然以为雅儒是在等她。她想,以前一定是因为王成追求她,并且托雅儒帮忙,所以雅儒不能不讲义气,只能压抑对她的情感。现在王成不追求她了,可雅儒还在守候着她,这说明他是喜欢自己的。萌动期的人大多是不理性的,的确如此,胡蓉完全忽视了自己身边的如菲,也完全自恋般将雅儒对如菲目光的凝结解释为不好意思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