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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作者:花美不堪折|发布时间:2024-12-19 17:11|字数:2052

  革命对手怀着嫉妒与不屑的心开始阅读,越读越诧异,越读越惊喜。书还没有读完,就如获至宝将书送到革委会告发,他告诉大家,居然有人如此狂犬吠日攻击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他非常愤怒,是的,非常非常愤怒!这时大家才开始不得不关注这本书起来。

  很快,公安机关就将洋洋得意回家路上的马草光逮捕归案,如果不是因为他年龄还小,估计是一定会被枪毙的。再加上当时县革委会也不敢大肆宣扬或者上报,毕竟他也曾经是革委会的红人,很早就送过这本书给革委会同志们。如果宣传出去,大家就会问,为什么革委会的人收到书后没有愤怒的反应?是不是他们也认同书中的观点?所以,在简单的审判后,他只是被处以十年有期徒刑。

  他的入狱,给父母带来的伤害还能够让人承受,毕竟他只是坐十年牢,却给孙悦音带来人生最后一击。曾几何时,在山中偶遇的马草光那乐观开朗的谈笑给了她多少安全感!他们的热恋让她充实而不再孤独,她如此依恋他,依恋他的声音和他的一切,以至于当马草光拿着一本抄家抄来的《生理卫生读本》来对着图找她的‘阴-道‘并用他的‘阴-茎‘去学书上‘性交‘时,她没有任何拒绝,甚至觉得好玩又好笑,特别是当马草光趴在她身上还翻着那本书找着关于下一步的指引时。这样的事情,时间长了后,很快就不好笑了,她开始经常感觉恶心想吐,‘月经‘也有两个月没来了。

  ‘你肯定是怀孕了。‘在仔细翻阅了那本‘指南‘般的读本后,他非常肯定地告诉她。

  ‘你要生孩子了。我要做爸爸了。‘这是他最后给她说的话。后来他们就没有任何机会说话,因为之后他就入狱了。

  她终于打听到马草光父母的住址,这得感谢他的演讲习惯。如同任何革命领袖一样,他的演讲总从自己出身讲起,而且如同人生传记和个人档案般细致,当然她听得认真也很重要。

  在完全不顾姨妈反对,在姨妈家里生下这个孩子后,她就带着孩子去找马草光父母。她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与身份,只是恳请他们收留这个孩子。这时,马家在当地已经快无法立足了,本来生计艰难,现在家里出了一个特大反革命。亲戚们都不敢和他们来往,两个老人不敢去探望儿子,实际上也不准他们探望。他们几乎等于失去了独子,每日寂寞孤独,生活了无情趣,所以就留下了孩子。

  她本想,马草光出狱回家后就会见到自己的孩子。可万万没有想到,马草光和父母失去了联系。他始终无法原谅他父母十年没有去狱中看过他一次,他想父母一定认为他给家里丢脸了,所以他索性就不回家继续给他们丢脸了,实际上他也害怕自己回去被人嘲笑。而且他父母最终不堪忍受周围人的白眼,也不想女儿在这样氛围里长大,所以,在政府号召支持边疆农垦时,他们就毅然决定搬家去新疆了。

  ‘如果你不回来,我也会独自生下孩子‘。在最后一次分别时,她告诉他。‘我会始终在这里等你的‘。说完,她用手指了指山下的悬崖。

  现在想来,她多少对他的不幸结局有些预感,只要被政治盯上,就很难有好的结局,更何况象马草光这样主动去盯政治的。

  马草光参加恢复的高考上了大学,改了名字,如今做上了校长。却仍然没有关于自己父母的任何消息。其实,这时他们早已经故去了,在马茹云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母亲去世,第二年父亲去世。马茹云又成了孤儿。在马茹云的档案中,父母的名字,也就是马校长父母的名字,已经和当年在老家时不同,因为他们到新疆后,农垦连队文书统一给他们换了更能体现革命精神的名字,不再让封建的或资产阶级的痕迹还在名单中残留。

  现在马校长看着自己的女儿忍受着这么多的诽谤和责难,如同自己当年一样。每当在人群中看见马茹云灰溜溜地垂眉顺目可怜兮兮走过时,他都无比酸楚。她的脚步又紧又轻,既想快点通过人群,却又怕引起他们的不快。

  回到家中,做好饭菜,站在正在看报的丈夫跟前,请他过去吃饭。丈夫总是慢悠悠地合上报纸,却也不正眼看她,一种刻意羞辱般的慢节奏,踱到饭桌前。刚刚坐定,就开始问话:‘今天你见到马校长没有啊‘?

  他知道马茹云不可能和肖雅儒怎么样,那小子毛都没有长齐,不敢也不能怎么样,做这样事情对马茹云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议论马茹云的那个绯闻,除了感到羞辱,他却也并不相信。他只是在乎那个有能力做点什么,也能给马茹云带来工作好处,却又偏偏对她过度关心超越了上下级界限的马校长。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我们也应该理解他。自从患过肾炎后,他就基本上阳痿不举了。虽然吃了各种各样的补肾壮阳的药,却没有任何好转。马茹云总劝他不要再为这个痛苦了,告诉他‘现在这样很好的,再说我们可以人工取精、受精怀个孩子。‘每次听她这样说,他都会莫名其妙地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我不把你喂饱,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去找马启贤啊?‘启贤是马校长现在的名字。

  她委屈,也愤怒,却无话可说。上次马草光看到那首诗后,从表情可以看出他内心情绪变化反应非常强烈。他突然伸出双手,把她双手抓住,合在一起,满眼充满关爱。虽然从中看不到任何邪恶的yu望,能读懂的都是纯洁的关爱,但她依然感到害怕。就在那时,她丈夫进来了,这既解除了她当时的尴尬,却又制造了新的尴尬。她丈夫不敢说什么,一把拉着她,急冲冲离开。他是这个学校的语文老师,也在马校长的管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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